首頁 > 愛上你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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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她的淚水越流越多。「我好殘忍!我怎麼能讓少駒吃這麼多苦,怎麼能?」

  他是她最愛的男人,是她以性命來愛的人啊!她寧可讓自己遍體鱗傷,也捨不得見到他身上出現任何一道傷口啊!

  但,她還是做了,還是無情地傷了他,把他傷得血肉模糊。

  她無法原諒自己!

  「可涵!」路雅岑心疼地抱住她。「傻瓜,你又鑽牛角尖了。你都知道要勸詹宜學想開,但你自己為何不試著想開?為何不放了自已呢?」

  雅岑語重心長地下了結論。「如果真愛唾手可得,那麼,它就不值得人們這麼珍惜。尋找真愛的過程一定有痛苦、有淚水、有失望,也會懷疑自己。但是,可涵,我只問你一句話——你真的要放棄嗎?放棄樓少駒這個人,放棄你們原本可以擁有的未來?」

  可涵淚如雨下地聽著,不只是臉,她覺得自已渾身都濕透了。

  她為可涵擦去淚水。「關於愛情,我們所必須學習的還有很多很多。我不是當事人,無法替你作決定。但,我只想告訴你

  在愛情裡,我們會歡笑、會神采飛揚、會跟對方一起飛舞。同樣地,我們也會犯錯!」

  雅岑繼續說道:「愛情的國度裡,沒有「對」與「錯」。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你會無條件地包容他的軟弱、包容他的猶豫、包容他的不完美。愛情的關鍵不在「原諒」或不「原諒」:也不在「勇敢』或不「勇敢」,而在於你們兩人真正在乎的究竟是什麼?你們到底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想給對方多少的愛?想讓對方如何愛自已?」

  窗外無風無雨,但,她卻覺得自已正孤單地行走在暴風雨中……雨點不斷地打在她身上,彷彿把她的胸膛打出一個大洞來,冰冷的雨珠毫不留情地灌入,讓她幾乎滅頂……

  她的世界,已經完全失去光亮了……

  早上七點半,尖銳的電話始聲響起。

  臉色蒼白的可涵由床上惶然驚醒,淚濕枕畔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沒有?一整個晚上,迴盪在她腦中的畫面就是少駒。

  少駒痛苦的臉、絕望的表情,還有那一隻無依無靠,茫茫飄蕩在天地中的風箏……她聽到路雅岑在客廳接了電話,似乎只簡短地交談幾句就收線了。然後,雅岑進入她的房間。

  雅岑的表情很嚴肅,盯著她道:「是少駒打來的,他說……他要搭九點的飛機回德團,如果你還肯要他,就去機場見他!」

  可涵心揪地聽著,雙手卻把床單抓得更緊,緊到像是要把自已的五臟六腑也一起扭轉。她還有資格去見他嗎?還有嗎?

  雅岑生氣地看著她,突然衝過來一把將可涵抓起來。

  「快!你快點給我換件可以出門的衣服!動作快!」

  「雅岑?!你要做什麼?」

  「你還問我要做什麼?」雅岑硬是把可涵的睡衣粗魯地扯下,胡亂地為她套上外出服。「我真會被你氣死喔!現在什麼話都不准說!跟我走!」

  「雅岑——」

  「閉嘴!跟我走!」

  中正國際機場

  樓少駒獨自坐在候機室裡。

  外型出眾的他吸引了不少女人愛慕的眼光,但,一身黑衣的他氣質卻是無比的冷冽孤絕,渾身似乎散發著冰寒的距離感,因此就算再大膽的女人也不致上前搭訕。

  他感受不到周圍的景物,感受不到周圍來來去去的人,他就像是處在一個無重力的空間中。

  他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宛如斷了線的風箏……

  原本滿溢在心頭的幸福與感動,都被無情地奪走、掏光了!心房只剩燃燒過後的灰燼,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無論丟進再多的東西,都沒有填滿或平復的一天。

  失去風箏彼端的那雙手、失去那雙溫柔的眼、失去可涵,他的人生還剩下什麼?

  腦中又想起他最喜歡的那首歌,曾經愛慕的歌詞,如令卻變得無比苦澀……

  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容易擔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將線交你手中 卻也不敢飛得太遠

  不管我隨著風飛翔到雲間 我希望你能看得見

  就算我偶而會貪玩迷了路 也知道你在等著我

  我是一個貪玩又自由的風箏 每天都會讓你擔憂

  如果有一天迷失風中 要如何回到你身邊……

  貪玩又自由的風箏 每天都遊戲在天空

  如果有一天扯斷了線 你是否會來尋找我

  如果有一天迷失風中 帶我回到你的懷中……

  風箏已斷了線,迷了路。沒有人在乎那只風穩將飄落到何方,也沒有人能再撿到他的心。

  轟轟烈烈地愛過一場,不料結局竟是如比淒涼。

  他走得不甘心,他一點兒也不想離開可涵!但,他需要暫時離開這裡。再繼續留在台灣,他會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吞噬,甚至會喪失了繼續堅持的勇氣……

  他不在乎被真愛灼傷,他只覺得心痛……心痛無法與心愛的女人白頭到老,心痛他們夢想過的未來全化為灰燼。

  她都忘了嗎?她真的都不要了嗎?他們一起夢想過的未來,那個藍色的家、有小娃娃奔跑的草坪……

  他知道可涵需要時間來平撫她內心的痛,但,為何她不肯讓他留在身邊陪伴她?為什麼?

  像是獨自被丟在荒野中的小孩,他好無助,不知前方是否還有光亮?

  一場愛,已讓他瞬間蒼老了百歲。

  在他白髮蒼蒼之際,沒有人會陪著他一起坐在搖椅上,細細回味生命的過往、互相取笑對方新增的皺紋、互相取笑年少的輕狂……沒有……

  從計程車裡把可涵抓出來後,路雅岑瞪著她。「你自已進去找他!知道要說些什麼吧?」

  「我……知道。」紅暈慢慢浮上可涵的臉,暗沉的眼底也燃起光亮,她終於從混沌中掙脫而出了。

  來機場的路上,她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澎湃的聲音伴著歡樂的節奏。只因她知道自己馬上可以見到少駒,她可以抱住他,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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