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把唯舲放在貴妃椅上時,她整張臉全羞紅了。「不要!我不可以在這裡,你快……快走開!」
「甜心,別緊張。」他的黑眸更加深邃,也更具蠱惑力。「相愛的兩人毋須在意旁人的眼光。更何況,妳這陽台上種滿植物,我保證妳不會春光外洩的。」
「相愛」?這兩個字又令唯舲的心湖掀起更大的漣漪。他愛她嗎?真的深愛她嗎?有沒有她愛他的一半?有沒有呢?
她感覺到肇傑的身軀壓上來,他的身體好熱好熱,他的雙腿壓住她的腳,一手直拉扯著她的禮服。
「我的衣服!不!不可以……」殘存的理智提醒她必須趕快阻止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可以的,舲舲。」肇傑咬著她的耳窩,把焚燙的氣息傳遞給她,讓她跟自己一起發熱。
「舲舲……」汲取她的幽香,凌肇傑更粗重地喘息著。「把自己交給我,讓我好好地愛妳!」
他又吻了她,他的吻像是蠱,總是可以讓她心蕩神馳,讓她像是飛入雲端,讓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激情過後。
唯舲躺在床上,雖然背對著凌肇傑,但她整個人還是深陷在他懷裡。
他以大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強勁結實的雙腿更是充滿佔有慾地環上來,壓在她腳上,兩人呈現的,是一副非常親暱的姿勢。
默默望著散落一地的衣物,唯舲在心底歎了口氣,覺得腦子好亂好亂。
理智慢慢地回到腦中,她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就算不愛喬霽揚,但,她怎麼可以跟別的男人發生親密關係?
然而,又有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湧上胸膛,她很高興自己的初夜是給了凌肇傑,一個她真正愛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傻,但……唉,自從認識他後,她哪一天不傻?
肇傑輕吻她已佈滿吻痕的粉頸,歎息道:「舲舲,妳真的好熱、好美!知道嗎,單是妳的聲音就可以讓我慾火焚身,妳是最不可思議的小女人!」
抵在她臀部的堅硬又蠢蠢欲動,如果不是怕傷了初解人事的唯舲,他早已衝動地再次要了她。
他把唯舲扳過來面對自己,眼神是前所未見的嚴肅與認真。「你還痛嗎?如果知道這是妳的第一次,我會更溫柔的。」
他只能問這些關緊要的話嗎?唯舲熱切期待的心慢慢冷卻了。
她一臉冷漠地坐起身子,抓著絲被擁在胸前。「不要再說這種沒意義的話,你該走了!」她好想好想,永遠躺在他懷裡,但她悲哀地知道,這副胸膛不會、永遠只屬於她。
「舲舲?」凌肇傑也跟著坐起來,不解地問著。「怎麼了?妳的表情為何變得如此僵硬?妳……後悔把自己給了我嗎?」
也許他真的是個惡棍,但他一點都不懊悔自己佔有唯舲。在他心底,也只有自己可以擁有她。
唯舲冷笑。「我後不後悔?哈!這個答案會影響你的任何決定嗎?對你而言又真的重要嗎?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心房有一個角落悄悄地下起雨。她不要再聽這種無意義的話,不要!
她不後悔把自己給他,也不會因為此事就要他負責娶她。但,他可以表現得在乎她一點嗎?只要他一句話,她可以拋下一切立刻跟他走,沒有名分地跟在他身邊一輩子。
可他為什麼不說?
說要她!說要她解除婚約跟他走!說啊!
「舲舲……」他伸出手。
「不要再碰我!」壓抑許久的委屈如洪水般爆發,她怒吼著。「不要再問我痛不痛、後不後悔這種廢話!凌肇傑,你明明知道這不是我想聽的!」
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液體終於滑下臉龐,她悲憤地問著。「我早就說過我不會要你負責,更不會要求任何名分!我只想知道,你要我嗎?你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再拋下我嗎?你能答應嗎?」
「舲舲……」凌肇傑的手往下垂,眼神黯然,他知道自己真是混帳透頂,他要了唯舲的身子,卻還不肯負責她的一生。
有兩股非常巨大的力量在他體內拔河。他喜歡唯舲,很喜歡!在他的心底,她一直跟別的女人不同,不管流浪到哪一個國度,他總是會想起她。
但,他也熱愛自由,非常熱愛!如果要他放棄自由自在、毫無羈絆的生活方式,無異是硬生生地剪斷他的翅膀。
好矛盾!他多希望自己此刻能給舲舲一個承諾,給她一個、水遠的答覆。但,梗在喉間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一直以來,他就像是翱翔天際的大鳥,想飛就飛,想在哪兒停歇就在哪兒停歇。他無法想像,自己將為了一個女人而永遠停駐在一個地方。
他艱困地開口。「我知道我很自私、很對不起妳,我也知道妳不要名分,但這不是名分的問題,因為我在乎妳、珍惜妳!所以,我不願這樣對待妳。」
重重地歎了口氣後,他又道:「我不能出自私地要求妳放棄一切,跟我去四處流浪。也許物質上我不會讓妳匱乏,但精神上……我真的沒有把握是否可以好好地照顧妳。妳是個女人,很自然地,妳會跟我索討很多很多的愛,但……唉,我真是個該殺的混帳!我還是沒有辦法給妳天長地久的承諾……」
他是真的喜歡唯舲。但,一旦要她跟著自己流浪,他便要負責她的一生。他真的沒有把握,向來率性不羈的他真的做得到嗎?
愛情很甜蜜,但往往也是個沉重的包袱。唯舲對他的愛太濃太強烈了,他沒有把握是否可以響應,此刻,他……在愛情面前膽怯了。
「夠了!你說完了沒?說完的話,可以走了!」唯舲心痛地別過臉不肯再看他,淒慘地笑著。「哈,你又再一次拒絕我,清清楚楚地拒絕我加入你的人生!我真的好恨好恨自己啊!我怎麼會這麼沒用?為什麼要接二連三地自取其辱?」她好想痛哭,卻悲哀到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