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馮敏儀結束試穿禮服,走出婚紗店。
「馮小姐,請等等。」在後面的初蕾叫住她。
馮敏儀聞言,不耐煩的開口:「有什麼事,快說!時間來不及了。」斜瞟初蕾一眼,她抬起手腕,看著手上名貴的鑽表。
「馮小姐,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可以嗎?」初蕾感覺到自己的頭越來越昏,身上還忽冷忽熱的。
「身體不舒服?!」她用鄙夷的眼光,打量初蕾全身上下。「沒想到你還這麼嬌貴,只不過讓你跟著我幾天就嫌煩啦!還想用這種理由搪塞我。」
「沒有……」初蕾怯怯的說。
「還說沒有?如果你不想幫我的話,你就直說,不要一副好像我在虐待你的樣子,想做給誰看啊!」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不喜歡初蕾,因為她發現只要有初蕾在的場合,端木焱的眼光就不會落在她身上,他的眼裡只看得見她。
而且她還善於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讓每個男人都想呵疼她。
甚至她還住在端木焱家中,雖然端木焱說她只是個不重要的人,但她就是直覺認為他們倆的關係不單純。
想來她說她身體不舒服,也只是一個借口吧!想要藉機去向端木焱告狀,得到他的同情,她馮敏儀絕對不會讓她的詭計得逞的。
「不是的,我……」
初蕾話還沒有講完,便被馮敏儀打斷。
「既然不是就好,快一點,我和喜餅店約的時間快來不及了。」說完,馮敏儀就轉過頭去,逕自向前走,沒有再看初蕾一眼。
初蕾見狀,也只好認命的跟上去,如果她就這樣丟下馮敏儀的話,端木焱一定會不高興的。
她急忙跨步,想要跟上馮敏儀,但才走了一步,便覺得頭暈目眩,天地似乎在剎那間開始急速旋轉,白花花的陽光在她眼前跳躍。
下一刻,她就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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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初蕾才悠悠轉醒,她眨眨眼睛,想讓自己的意識清楚點,環顧四周,她發現這個房間非常熟悉。
這是……是端木焱的房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她依稀記得自己最後的印象,是下午在婚紗店前,她想要跟上馮敏儀,然後就……
想到這裡,她忍住暈眩,勉強坐起身,現在是幾點了?馮敏儀呢?
她掙扎的想要下床,找個人問清楚現在的狀況,馮敏儀一定很生氣吧,她得趕快跟她解釋才是。
可她才一站起身,便又因為全身虛軟無力,而跌坐回床上,但她不死心,還是試著想站起來。
就在此時,房門被打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初蕾面前。
「焱……」她看著他朝她走近,眼裡有著深深的眷戀。「對不起,我……」
「你在搞什麼鬼?」端木焱一見到初蕾蒼白的神色,心裡就有一股莫名的怒氣往上衝。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初蕾低下頭,不敢直視他凌厲的眼神。「明天我會好好向馮小姐解釋。」
「明天?」聽到這句話,端木焱的怒火更炙。「你都已經發燒了,明天還想去哪裡?」
「可是……」初蕾不懂,為什麼端木焱要發那麼大的脾氣,是因為她丟下馮敏儀嗎?可是為什麼她要向他解釋,他反而更生氣?
「你難道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
見她柔弱蒼白,委曲求全的模樣,他的心中竟覺得疼惜……
不!他不該對她再有這樣的情緒,他原是要好好報復她的啊……
為了掩藏心中不該有的情緒,端木焱只好用更嚴肅無情的語氣對她說道:「你知道你突然生病,會耽誤到多少事情嗎?你最好趕快給我養好病,不要再增加我的麻煩。」
「我知道了。」初蕾的眼眶中湧出淚水,但她的頭一直低著,不想讓端木焱看到,她的淚水一顆顆往下掉,迅速被地毯吸收,沒有痕跡。
「知道就好。」端木焱握緊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假裝沒有看到她掉下的淚水,克制自己心中想要擁她入懷的強大念頭。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轉身離開,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秒,便會違反他的初衷,被她的柔情所征服。
一直到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初蕾才抬起頭,望向他離開的方向,心再一次碎成片片……
原來,他是真的很在乎馮敏儀呵!
要不然,也不會因為她的病,會耽誤訂婚宴的籌備而大發雷霆。
心中最後那一點奢望,希冀有一天他能瞭解她的心,也應該要放棄了。
他就快要屬於另一個女人,再也不會屬於她……
之後接連好幾天,出現在初蕾面前的,只有奉命來照顧她的臨時女傭,端木焱再也沒有出現過。
然而,端木焱並沒有從初蕾的生活中消失,從報紙和雜誌上,她總是可以得到他的消息—他又併購了哪家公司,他和馮氏集團的世紀婚禮,又有什麼驚人的發展……
而她的反應,也從一開始的心痛難忍,到最後漸漸學會無動於衷。
現在的她,只求能挽回父親的公司,其它的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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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深夜了,但端木焱還是留在他的辦公室裡。
桌上的電腦顯示著,美國那斯達克類股的指數,他一方面注意著指數的變化,一方面也沒有停止手邊審閱公文的動作。
只有藉由這樣忙祿的工作,他才可以忘記初蕾那張泫然欲泣的小瞼。
但越是想要忘記,她的面孔就越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浮上心頭。
就在此時,一陣尖銳的電話鈴響,劃破寂靜的空氣。
「端木焱。」他拿起電話,簡短的說。
「焱哥,是我,吉作。」電話那頭傳來流利的日語。
吉作是跟了他多年的部下,已經可以算是他的心腹,這次他秘密來台灣,進行他的計畫,便把在日本的事業交給吉作負責。
他除了固定會上網收取吉作寄來的報告外,兩人並沒有打過電話給對方,怕會被人竊聽,洩漏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