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正在問問題呀!」遲鈍的倩倩無法理解敖烈朝她擠眉弄眼的警訊,不耐的揮揮手道:「哎呀!紅毛猩猩,你不要吵行不行?什麼不對勁?我看你才不對勁呢!」
「紅毛猩猩?」眾人皆對眼前高大英挺的紅髮美男子投以驚詫的眼光,好奇的議論紛紛。
登時,敖烈宛如置身籠柙的猛獸般,被人評頭論足得渾身不自在,難堪至極。
早晚被這個超級遲鈍的笨仙婢給害死。敖烈無奈的朝天猛翻白眼,既然倩倩這麼遲鈍,他也只好捨命陪君子,見機行事再說了。
「兩位好像不是本地人?」那滿頭灰白的老嫗,瞄了一眼形象突出、相貌特異的敖烈,和打扮不同於本地女子的倩倩,略為好意主動提示他們道:「難怪不知道本地規矩。不過,我還是勸你們別問了,而且愈早離開愈好。唉!造孽喲!」
說完,那位老嫗竟搖頭歎氣,撇下一頭霧水的他們轉身就走。
「喂!大娘,等等……您還沒說重點呢!」倩倩想喚回老嫗問個明白,無奈老嫗拒不回頭。
令倩倩有些沮喪的嘟起了嘴,「怎麼我問這個,她回答那個,答非所問。打什麼啞謎嘛?我們才剛到,就叫我們趕快離開這裡,這算什麼待客之道?」
「也許那大娘是番好意也說不定。」敖烈倒心有領會道。
「算了,她不告訴我們,我問別人好了,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倩倩這會兒腦筋倒轉得快,回頭想再找個較熱情親切的民眾問清楚。
「請問……」怎知她甫一旋身,後面的民眾竟然全做鳥獸散,離得遠遠的,一個也不留。
倩倩傻了眼,手指僵在半空中,靈活的眼珠子左右瞟了瞟,不可思議的驚呼:「不會吧!全跑光了?這是什麼態度?怎麼全一個德行,太冷漠了吧!」
「你現在才發覺呀?」敖烈反倒氣定神閒,毫無驚訝表情,好似早料到他們的反應似的。
「你好像早就算準了我會出糗似的?莫非是你和他們一起串通好,故弄玄虛戲弄我?」倩倩吃了鱉,心中難免有氣,忍不住把箭頭瞄向了敖烈。
「你也太有想像力了吧!我幹嘛那麼大費周章呢?何況,人家怎肯陪我幹這種無聊的勾當?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小人了吧!」敖烈抗議道。
「你本來就是小人。」反正她心裡有氣,看什麼都不順眼,順著他的話就罵。
「你這話不公平。你看看你多不受歡迎,大家一見到你就跑個精光。只有我還在你身邊傻傻的陪著你出糗,你不感激就算了,還說這種沒良心的話?」敖烈不滿道。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不受歡迎的人是你!倒楣的才是我。哦……」倩倩似有所悟指著高頭大馬的敖烈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長相太可怖,又站在我身後,大家才不理我走人的。對,一定是這樣!我替你背了黑鍋,你才會這樣幸災樂禍。」
倩倩頭頭是道的指責完,轉身就跑。
「喂,你不會這樣就要跟我分道揚鑣吧?」敖烈詫異的抓住過度反應的她的手臂。
「笨蛋!花轎走遠了,再不追就來不及了。」倩倩望著漸行漸遠的花轎,無比著急道。
「你剛剛看也看夠了,幹嘛還去追?」敖烈雖然鬆了口氣,卻不敢輕易松放性格衝動的倩倩去自找麻煩。
「這其中必有古怪。我要去瞧個明白,你別攔我啦!」倩倩好奇心旺盛,想跟去一探究竟。
「你不要雞婆,插手多管人間的閒事。干犯天意,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敖烈深謀遠慮的提醒只瞻前不顧後的倩倩。
「你要是畏首畏尾,那就別跟來好了,這閒事我管定了。」倩倩冷不防用力踹他足踝一腳,趁他分神之際,甩開他的手跑開去。
「哎喲!」敖烈驚多於痛的皺起眉心,「這丫頭還真狠。」
望著倩倩執著堅毅追逐花轎而去的背影,他認命的歎了口氣,看樣子,這場未知風波是避免不了了。
第七章
倩倩跟著花轎及一大群村民來到了城外河邊。
原來縣太爺及巫師和士紳們,早在一塊高聳如斷崖的巨石上,設下了祭壇上香祝禱。
花轎也被抬到了巨岩上。
「搞什麼?舉行婚禮舉行到這裡來?太離譜了吧?」倩倩完全不能理解眼前所發生的狀況。
她一路追趕,跑得太快,沒注意到包袱裡的泥娃娃已懸在包袱邊搖搖欲墜。
「姊姊,你的娃娃掉了。」忽然有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跑過來,扯扯倩倩的衣裙道。
「啊?」倩倩聞聲低頭一看,小姑娘的小手正握著她原先放在包袱內的泥娃娃。
「謝謝你幫我撿起來呀!小妹妹。」倩倩蹲下身來接過小女孩遞上的泥娃娃,親切的撫著她頭上的髮髻道。
「不客氣,大姊姊。」小女孩活潑不怕生,倒也十分有禮貌的回答,並沒有馬上跑開。
這使得倩倩靈光一閃,大人們不友善,什麼也不肯多說,可是小孩子天真,或許可以套出些什麼。
「小妹妹呀!你可不可以告訴大姊姊,」倩倩指著巨岩上的情景問她道:「你知不知道那些大人在幹什麼?」
「知道呀!他們要給河伯娶妻。」小女孩不加思索的就給了她真正的答案。
「河伯娶妻?」倩倩聞所未聞,詫異不已。
「對呀!巫師說河伯托夢給他,要他獻出縣太爺的千金做河伯的妻子。要不然他就會沖大水淹死我們。」半大不大的小姑娘雖一知半解,但照本宣科的話倒表達得十分清楚。
「豈有此理?巫師竟然胡說八道,想白白犧牲一個好姑娘,真是太可惡了!」倩倩義憤填膺,沒想到這些村民這麼迷信。
「是真的,我爹說,縣太爺本來死也不肯,賠上自己的女兒給河伯當妻子,還罵巫師妖言惑眾,逐了他出去。誰知道,後來真的河水氾濫沖毀了橋,還淹沒了不少船。村民紛紛抗議,縣太爺沒有辦法,為顧及村民生命,才迫不得已交出魚姊姊給河伯當新娘子。」小女孩為縣太爺的無奈及巫師的忠於天職申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