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不亂發狂了,整個人開始變得孔武有力,張牙舞爪地撲向不惑。
不惑直挺挺地定在原地,就在不亂快要碰到她之前,不疾不徐舉起解毒槍朝她身上發射。
不亂的身子陡地一僵,卻沒有被麻醉昏倒,反而睜大雙眼,嘶吼地將手中的槍揮往她的頭部。
「不惑!」滕霽驚喝,立刻補上一槍。
不亂只窒礙了一秒,衝勢並未稍緩,槍仍往不惑的頭砸下,不惑急忙向後翻仰,但右肩還是被擊中——
「唔……」她痛得向後倒下。
滕霽閃身趕到她身後,及時抱住了她。
兩支解毒和麻醉劑似乎讓不亂更加獰狂,她雙眼火紅,朝他們殺來,滕霽和不惑很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出手,左右交攻,上下合擊,搭配得天衣無縫,把不亂打得招架不住,最後,兩人一起踹中她的胸口,她吐了一大口血,終於抖了幾下,昏了過去。
「真可怕,兩劑麻醉針還撂不倒她。」滕霽嘖嘖稱奇。
「她體內基因被天神改造過,可能因此對麻醉劑的承受度比凡人強……」不惑吁口氣道。
「你不殺了她?」滕霽總覺得不該留下不亂。
「饒她一命吧!她也是個受害者……」不惑盯著不亂,對天神的恨意更甚,霍地抬頭看著滕霽。
「怎麼了?」滕霽看她一眼。
「把天神留給我。」她陰鷙地道。
「沒問題,去找他吧!」滕霽知道,她心中最後的死結,得靠天神才解得開了。
說罷,他向不惑伸出手。
不惑眼中泛起一陣暖意,搭上他的手,兩人緊緊相握,一起奔向大廳。
第十章
李摩縮在大廳角落,瞪著滕霽和不惑,臉色慘白無神。
他們兩人穿梭在人群中,身手矯健迅捷,剽悍俐落,男的一襲白衫,女的一身黑衣,明明是場狂烈的戰鬥,但交錯的身影及美麗的姿態,看起來卻宛如神的飛舞,讓人有種陷入「神話」夢境的幻覺……
但,隨著「鬼天使」的存貨全數破散,加上大廳裡的世界權貴們一一中彈倒下,彷彿象徵著他費心建立起的「神話」正在崩解,正在消失……
一切……都完了嗎?
他的夢想,他的霸業,都將化為虛無……
不!
還沒結束!
他手上還有籌碼,只要運用得當,一切就可以從頭開始!
他握緊拳頭,目光緊鎖定不惑,原本頹萎的心又活了起來。
沒錯,只要還有不惑,就可以賭最後一把,所以,未到最後關頭,他絕不認輸,絕不承認自己失敗。
只要還有她在……
蒼白浮腫的臉龐浮上一抹冷笑,他趁著滕霽和不惑忙著應付他那群死忠的手下時,悄悄從大廳側門溜走。
不惑雖然應付著一批批李摩的傀儡,但她同時也留意著天神,一見到他退出大廳,立刻隨後跟上。
「不惑!別去……」
滕霽急聲喝止,可是她急著盯住李摩,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喚,一下子就閃到側門,消失了蹤影。
滕霽不太放心,急著想追過去,無奈敵人太多,將他困住,饒是他功夫一流,一時竟也無法脫身。
不惑卻在這時已直奔地下室,她知道李摩會到哪裡去,他在城堡地底替自己建了一個密室,除了他自己,從沒有人進去過。
沿著狹窄的階梯,她來到密室的門前,盯著門上那個特製的電子鎖,她清楚這個電子鎖一經啟動就會鎖死,除非有李摩的磁卡,否則絕對打不開。
她該進去嗎?
她猶豫著,一個阻止她進入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但是她不願就這樣放過李摩,她和他之間的恩怨,終要做個了斷。
擰著小臉,她推開門,跨進了密室,裡頭一片漆黑,可是他身上那股濃重的野香還是讓她一下子就確認他的位置。
「你把我引到這裡來,應該是有話要對我說吧?」她冷冷地盯著左前方。
倏地,整個密室亮了起來,而隨著燈光乍明,那道厚重的門也隨著上鎖。
她回頭瞪著那道門,臉色變微。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跟過來……不惑,畢竟我們是同類……」李摩陰笑著現身在她面前,即使在窮途末路之際,他還是一身紫艷的華服。
「我來,是為了好好算清我們之間的帳。」她的口氣森寒。
「我們之間的事,你以為算得清楚嗎?」李摩譏諷地走向她。「你以為……沒有我,你的人生就會變得比較幸福嗎?呵呵……太可笑了……」
「什麼意思?」她凜然地瞪著他。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本身就是個罪惡的存在,即使我沒有設計陷害你,你的血液裡還是留著犯罪的因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怒喝,心裡莫名地湧上一股陰影。
「呵呵呵……你大概沒印象了,你之所以待在孤兒院,是因為你在三歲時玩酒精燈,燒燬了整個家,你母親為了救你,死於火海,你父親心痛之餘還差點掐死你……」李摩緩緩道。
她的臉色在瞬間刷白,心臟幾乎停擺。
他……在說什麼?
「社會局的人員為了你的安全,於是將你帶走,可是,沒有人願意收養你這個『可怕』的小孩,於是最後只好將你送到孤兒院,至於你父親,則從此和你斷絕關係,不願再見到你。」李摩又道。
「這……不是真的……」她瞠目愕然,喃喃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聰明的腦袋選擇遺忘這件事來讓自己好過,所以,你忘了你母親,忘了你父親,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孤兒,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李摩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般陰冷。
「你胡說!」她被椎心的痛和憤怒激得失去冷靜,大聲怒吼。
「社會局測過你的智商,三歲的你智商已高達一八○,從小就精明懂事,而且對你那位生物學父親的書特別喜愛,經常一個人偷偷玩你父親的實驗藥品,你父親早就擔心會出事,對你又愛又怕……」李摩享受著她恐懼痛苦的表情,笑得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