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那後空翻身躍上岸,阿爾蓋兩名手下飛身而上。
「別動……啊!」
掏出武器的那一個只看到自己的手槍一眼,然後眼前一花,喀喀兩響,彈匣與槍柄自動分開。
裡那料理完棘手的那個,回手一拳攻向第二名手下,肌理在皮膚下滑動的線條,優美得讓人轉不開視線。
兩名手下迅速料理完,門外四個人立刻衝進來接應。
「慢著!」阿爾蓋舉起手喝止。「這位朋友,我們先談談如何?」
「你找人談話的方式挺友善的。」裡那微微一笑,若有所指地瞟向濕漉漉的女人。
娜莉輕哼一聲,沾了水的薄紗幾乎沒有蔽體的功能。
「那女人的行為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今天大家會在這裡碰上,純屬巧合。」阿爾蓋推得一乾二淨。
嚴格說來,他也算長相俊俏的男人。他的年齡在三十五歲上下,五官深邃,笑起來右頰有個長形的酒窩。可惜,他的眼睛破壞了他的俊美。
那雙黑眸裡爍動的光芒,讓裡那直覺聯想到毒蛇。
「你想談什麼?」他起身走向更衣室。
兩名打手圍過來,堵住他的去路。
「請原諒我的堅持,你目前這種『一覽無遺』的狀態,對我們其他人而言比較安全—點。」阿爾蓋微微一笑。
裡那聳了聳肩。全身僅圍一條毛巾的人是他,站在所有衣蓍整齊的人面前,他卻氣定神閒,絲毫不露一絲窘態。
「我知道你在找我。」阿爾蓋續道。
「我在找的人是你嗎?」
阿爾蓋的笑容消失了兩秒鐘,再躍回唇角。
「我只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幫亞哈?」
「你又為什麼要找他的麻煩?」裡那反問。
「用問題來回答問題是非常沒有誠意的做法。」那毒蛇似的眼光再度閃了一閃。「說吧,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我知道殺死我弟弟的手榴彈有另一種版本,它加裝了火藥之後就變成威力更強大的武器,在土耳其邊境已經造成巨大傷亡。」裡那沉下臉。「我相信你應該已經聽說仲介那樁攻擊行動的掮客死了吧?我的弟弟也是。」
「你弟弟是誰?你又是什麼人?」奇塔死亡的消息,知道的人並不多!這男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是奇塔的手下,在我們能碰面之前,他跟奇塔一起被滅口了,你認為你一個人能夠撐多久?」
「你在暗示什麼?」阿爾蓋的背心開始涼涼的。
奇塔的死是刀青梅下的手,他弟弟則根本不存在,但是,當這些消息全湊在一起,再加上一些適當的暗示與催化,他就能營造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威脅。
「我知道是誰殺了奇塔。」他泰然自若地丟出炸藥。
「誰?」阿爾蓋疾聲問。
「你告訴我那些武器的來源是什麼,我就告訴你,是誰在獵殺你們。」
阿爾蓋停了片刻,突然嘿嘿笑了兩聲。
「露餡了,兄弟。如果你知道是誰殺了奇塔,就一定知道是哪一個人殺了你弟弟。」
「動手的人也只是職業殺手而已,背後指使者仍然不明。」他頓了一頓。「我只查出整件事跟那批來路不明的武器有關,有人在系統性的清除將武器外流的人。你我兩人何不聯手呢?你告訴我你知道的,我告訴你我知道的。」
「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阿爾蓋突然微笑。
一個金屬狀圓球體從某個手下的手中拋出!
這種爆裂物的威力他見識過。裡那不暇細想,回身跳進水池裡,將娜莉夫人扣進懷中,迅速貼靠在水池邊緣。
喀噠一響,金屬球爆開來,裡面——空無一物。
裡那心頭一凜,暗叫不妙。
後頸突然感到一陣細微的刺痛。
他火速回頭。
娜莉夫人艷麗的笑顏,是他視線模糊以前,最後的一幕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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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斑駁的斗室裡,一盞二十五燭光的小燈泡掛在天花板上搖晃,替每個人的臉孔投下詭譎的陰影。唯一一扇小窗以木板條封起來,空氣裡渙散著陳腐的氣味。
一個高碩的男人坐在正中央,雙眼緊閉,身旁的木桌上有一罐透明藥劑與一根針筒。
阿爾蓋煩躁地走來走去,娜莉夫人站在男人背後,輕按他的後頸一下。
男人身體一震,瞳孔渙散無焦點。
「這種東西真的管用?」
「這可是我用盡各種管道弄來的好東西,CIA最新發明的自白劑,連號稱口風最緊的情報員都撐不了十分鐘。」
「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十分鐘了,他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阿爾蓋挖苦道。
娜莉夫人聳了聳肩。「可能自白劑與我刺進他後頸上的針交互作用,延緩了藥效的發作,請你有耐心一點,再等幾分鐘就好了。」
「等?再等下去天就亮了!」阿爾蓋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在他脖子上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娜莉夫人的眼神更得意了。
「這可是我從一個中國醫師的手中學來的。這附近呢,有個穴道控制全身的中樞神經。我只要制住了這個點,稍微用力按一下——」她現場示範,椅凳上的男人猛然一震。「就算他是大力士赫丘勒斯,也非得全身酸麻不可。」
「既然我們已經制住他了,你多加這道手續根本是白費工夫。」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信任你們『制住』他的能力。」娜莉的美眸露出譏嘲。
阿爾蓋想起幾次手下與他過招都很淒慘的下場,面子登時掛不住。
「你——」
娜莉舉起一隻手阻止他搶話。「這個制穴法的另一個好處是,等我把針收回來,他醒來之後甚至不會記得發生過什麼事,頂多以為自己作了一場夢。」
「唔……」低哼聲幾不可聞地響起。
「開始了。」娜莉精神一震。「你想問什麼快問吧!」
阿爾蓋皺了皺眉。「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要幫助我?我們甚至稱不上認識。」
「我才不是幫你,我是看不慣這個傢伙!」她用力踹了椅腳一下。「他算什麼東西?跩個二五八萬的!放眼阿拉伯沙漠誰敢不賣我娜莉的面子,就只有他。哼!既然如此,我就做一些讓他終生難忘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