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後她跟著他來,然後她的人生發生天翻地覆的逆轉。
原來,從他們在巷子裡初見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經改變了她的人生,而他竟然恍然未覺。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刀青梅被他盯得發愣。
她發愣的神情更像她姊姊了。
很……純真,很可愛。
一股不知名的衝動讓裡那挺起身,吻她一下。
他並不確定自己為何會忽然吻她。他甚至談不上喜愛她——或者,在今天之前,在看到她像「人」的那一面之前,他以為自己不。
然後,突然間所有感覺湧上來!
她是他發現的!
他給了她一種人生!
於是,她也回敬他充滿意外的人生!
她嘗起來出乎意料之外的清甜,和她的名字一樣,像酸中帶甜的青梅,又像嗆中帶辣的燒刀子,入喉不總是那麼順口,滋味卻令人忘不了。
就在無意之間,他將一朵青梅留在這曠野黃沙裡。
她瞪大杏眸。就這一個遲疑,讓他的舌鑽進她唇間,他加深這個吻,唇齒間嘗進了她的滋味。
那鐵般剛強的手臂沒有抱她,高塔般的偉岸身軀也未貼近她。他們全身上下,就只有四片唇相接,彼此的舌互相糾纏,
接著,裡那退開來。
他承認自己極好奇她的反應。刀青梅總是愛虧他過度自制,遲早死於慾求不滿,他吻了她,這下子大概要被嘲笑至死了。
「你……你……你……」刀青梅呆住了!
只因為一個吻,然後,刀青梅呆住了!
阿拉真主,這是真的嗎?裡那近乎著迷地盯覦著她的反應。
她為什麼不快點恢復「正常」呢?她為什麼不趕快嘲笑他呢?她為什麼不換上那副壞壞賊賊的笑,勾著唇角問他:「怎樣?現在想不想立刻壓倒我?」、「我不介意陪你來上一下喔!」
他多希望她的反應和昨天以前一樣,那麼他就可以繼續把她當成那個吊兒郎當、沒半絲正經相的不良女子!
他緊握著最後一根稻草,希望她可以變回那個他完全不必去在意的「佈雷德」!
「你……你幹嘛……你……你……」她猛然往後跳開一步,錯愕得甚至忘了要取笑他。
一個失常的殺手看起來竟是如此——討人喜愛。
「你、你……可惡!惡靈退散!」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抓起沙子往他腳邊一灑,奪門而出。「我懶得理你!」
她,逃走了,
在那一刻,裡那心頭高築的牆,開始出現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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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笨蛋!笨蛋!
她在跟他說正經的,結果他呢?他竟然吻了她。
他幹嘛吻她!
莫名其妙、登徒子、色狼!
要吻也不趁她有準備時再吻,害她猝不及防,當場呆在那裡。
真是糗死了!
白癡!白癡!白癡!
罵到最後,她都不曉得自己究竟是在罵帳篷裡那個死硬傢伙,或是自己。
「……晴兒?怎麼又是你!」
「啊!夫、夫夫夫、夫人!」
他們兩人怎麼這麼有緣?在娜莉夫人的營地裡永遠碰不到面,偏出了營地哪裡都碰得到。
「你跑到城西的帳篷區做什麼?」娜莉夫人瞇了瞇水眸。
「我、我替賴絲克大哥來給他的客人傳訊兒。」賴絲克是舞團裡的當紅舞者——當然也是當紅應召男。
「傳什麼訊?傳給誰?」
「那邊那個紅帳篷的主人……賴絲克說他晚上不能陪客了,因為族長要召見他……」男孩緊張得開始結結巴巴。
娜莉定定盯了他好一會兒。
「你給我小心一點。讓我太緊張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我我我、我不敢!晴兒這就回去洗衣服,夫人饒命!」男孩再度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第七章
「啊——」
一聲尖叫劃破晨間的寧靜。
雜沓的腳步聲衝往葉撒爾族長雅木可的宅邸。
幾分鐘後,步伐與慌叫消失,一切又恢復平靜。
清朗的早晨,安靜得彷彿任何事都未曾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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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怎麼死的?」
「被人用刀切斷了喉管。」阿爾蓋的神色陰沉得像潑了滿臉墨汁。
娜莉夫人一怔。「就是被那個什麼……什麼刀的那個人殺的?」
「佈雷德。」阿爾蓋冷冷提供正確名稱。「當然是他。」
「佈雷德為什麼要殺雅木可族長?」她奇道。
「佈雷德為什麼要殺奇塔?佈雷德為什麼要殺我?佈雷德殺人還需要理由嗎?姓韓的要他殺,他就殺了!」阿爾蓋咬著牙。「我先問你,那天我們問完話之後,我依約把裡那留給你,你是怎麼處置的,為什麼後來他竟然活下來了?」
「喂!我不幹那種殺人越貨的勾當,跟你要他只是為了抓他回去玩一玩而已。」
「後來呢?」
她拋個媚眼。「男人在我手上還能有什麼結果?」
啪!阿爾蓋一掌巴飛了魅麗生姿的美人兒。
「浪貨,少跟我賣弄風情,我不吃這一套!他有沒有說什麼?」
「你……」她撫著頰咬牙切齒。「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要你的命!」
阿爾蓋用力拽起她的長髮,毫不把這句威脅放在眼裡。
「說!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嘛好嘛,幹嘛凶巴巴的。」識時務者為俊傑,美人兒馬上擠下幾顆晶淚。「那天你們走了之後,我收了他後頸的針,他的神智便慢慢回復過來。我宣稱是我把他從你們手中救下來的,本來打算向他討個恩惠,和他好好玩一場,可惜還沒開始,窗板外突然有個奇怪的聲音咯咯笑了兩聲,我看情況不對勁,趕緊拍拍他的臉頰說他脫險了,離開現場,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你沒繞過去看看在窗外低笑的人是誰?」
「你瘋了?這些動手動腳的事是你們男人做的,我可不幹!」大美人橫他一眼。「怎麼,那個裡那大人後來去找你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