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觸霉頭的假設,讓姬蓮冬火到最高點,並有派兵剷平某座墳墓的衝動。
「可是我一定會忍不住。因為我會很想你,所以我一定常常跑去偷看他。」驚悸地壓下臉,滿嘴依戀,她自然而然吻上姬蓮冬正要指責她不夠忠貞的俊唇。
姬家太子爺漸漸臉紅心跳,再度漸漸失語。他無法發飆的怒眸漸漸轉成了沒好氣,映著月光的狹美雙瞳,最後終於帶著一股「我見猶憐」的羞澀靦腆逃往他處。
小兩口意外突破青梅竹馬的最後一道防線,花前月下,氣氛正好。突然
「報、報告蓮、蓮冬少爺!」
聽見武士的聲音從大老遠的地方快速逼近,池悠霓瞬間回魂,並且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失態。池悠霓緊急推開姬蓮冬正要柔情回吻她的嘴巴,匆匆下地,她人才站穩,就瞧見武士陪同一名高大男子走進來。
男子濃眉大眼、五官鮮明,渾身充滿異國風情,正對著她露齒而笑。
「霓霓,好久不見。」
池悠霓驚訝地掩著唇,不敢置信地看著笑容隨和的男子。「阿瓦裡德?」
一見對方臉上的笑咧大,她開心笑出來,拔腿就要撲過去給遠方來客一個最最最熱情的擁抱!努力沖半天,池悠霓發現自己似乎沒有移動半吋,雙眼納悶往後看——
「蓮冬,放開我啦!我好久沒看見阿瓦裡德了,他變得好高哦!」
「妳近視啊,一定要站那麼近才看得到嗎?妳盡量看啊,有誰阻止妳嗎?」
「你好冷漠哦,人家遠道而來耶!」池悠霓深覺不可思議,卻又掙不開姬蓮冬居然滿有力的手勁。「抱一下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才吻完他,就在他面前抱其他男人,她是存心讓他難看啊!?
姬蓮冬一手托腮,另一隻手臂穩穩勒在池悠霓腰問,拒絕放人。無意中接觸到阿瓦裡德帶笑的眼神,姬蓮冬以沒好氣的語氣為自己強烈的護意辯駁:「台灣不比歐美,我們這裡很保守,不流行抱人,自己要學著入境隨俗。」話鋒懶懶一轉,瞥著多年同窗兼好友:「不是回國接掌家業,怎麼有空來玩?這回微服出巡啊?」
在沒驚動台灣當局的情況下,這回選擇輕車簡從造訪台灣,倘若可以,就順便一圓年少的相思夢。他一直希望姬和霓霓不會走到這一步,看來他似乎來晚了……
決定把暗戀霓霓的情意永存心底,阿瓦裡德走上前,極具紳士風範地以頰輕輕碰著池悠霓仰起相迎的面頰,然後落坐在姬蓮冬身旁,神態輕鬆地回復哥兒們:
「之前我跟姬提過,家父有幾塊油田要釋出。姬家裡和霓霓家裡的人,都提了案子過來。欣逢老太爺大壽,家父無法前來,要我過來叨擾一趟,順便把標單送過來。我父親的意思是希望你們兩家人能夠合作。」
「我堂哥的意願如何?」簡直是「天作之合」了。
「在商言商,你大堂哥不排除與霓霓家人合作的可能性。」
油田的開採權這年頭相當難搶,池悠霓不免好奇道:「我媽媽他們怎麼說?」
「晚上會在你家詳談。若令堂不反對,你又感興趣的話,不妨一起來聽。」
在池悠霓還聽不懂王子的意思時,姬蓮冬臉色已經僵住。他繃著臉問道:
「是誰邀請你去池家住的?」
看見好友的怒氣,阿瓦裡德臉上的微笑訝然僵住。「是霓霓的母親。」
姬蓮冬不能諒解地怒瞪池悠霓一眼,當場拂袖而去!留下滿臉錯愕的池家千金,與一愕之後滿臉漾笑的沙國王子。
凍住許久,池悠霓終於愀著小臉納悶道:「阿瓦裡德,蓮冬怎麼了嗎?」
「這回真的吃醋了。」竟為這種小事大發雷霆,姬很重視霓霓呢……
這回真的吃醋?低頭想了一會,池悠霓決定她真的聽不懂王子很玄妙的話意。
她只知道她現在難過得要命,只知道姬蓮冬瞪她的眼神很冰很冷。
還有一點……受傷的感覺……
第十章
「昨天晚上,小紫借哥哥的車子載我去試過了,不能進去……」
米色長毛地毯飄著一股雅致淡香,平伸在地毯上的一雙蜜色美腿縮了起來。
「蓮冬爺爺叫蓮冬住進飯店,不是他們家的人都不能隨意進出別墅區,小紫說她很想看蓮冬的蓮花別墅……沒有,她沒看到,我們被擋在外面。」下巴頹喪著,朝床鋪邊緣頂去。「阿烈,我問你,你不要騙我哦。為什麼蓮冬家的人最近都搬到飯店去住,他們是不是惹上什麼麻煩了?」
阿烈語氣突然急促起來,池悠霓滿臉擔憂地聽了半晌,突然歎了口氣。
「好啦,我知道我不該問了,你不要緊張啦,當心咬到舌頭……我想了一夜,還是不懂為什麼,蓮冬昨天晚上真的很生氣……阿烈,你覺得王子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表情哀怨的池悠霓停頓下來,溫柔聽著阿烈的勸慰聲從遙遠的蘇格蘭傳回來。寂寞感油然而生,但又為阿烈生龍活虎的吼叫感到欣慰。她似乎適應得很好呢。
「不是耶,跟蓮冬平常發脾氣的感覺不一樣……」把床鋪底下一雙拖鞋拿出來擺整齊,一面對力勸她回床上補眠的阿烈哀怨道:「我試過了,真的睡不著……」要死不活的語氣被手機那頭拚命痛罵某少爺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激進分子給激出一點脾氣,池悠霓忍不住跟著數落起來:
「我也覺得蓮冬好討厭,無緣無故,發什麼脾氣嘛,在吃什麼醋都不跟人家講清楚,害我昨天一睡著就作惡夢……是啊,然後我就失眠了,都是臭蓮冬害的!」
坐太久,雙腿有了麻意,她站了起來,朝被重重簾幕覆蓋的落地窗散步去。
「媽媽還在睡覺……不,她不曉得……我們這裡現在是五點二十七分……哇,陽光好強哦!」把窗簾拉開一半,喜歡看日出景致的女生騰出一隻手,吃力推開又厚又重的落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