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同學,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事,跟邵董說一聲,看他什麼時候有空,我過去拜訪他一下……」
邵懷謙敷衍地點點頭,絲毫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人,在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前方就撞上一副柔軟的嬌軀。
「啊——」齊蔚怎麼也沒想到,理事長室竟突然有人走出來,甚至好死不死地和她撞成一團。
邵懷謙勉強穩住身子,鼻間飄散過一縷芬芳,似是女孩頭髮的香味,讓他有些失神,然而耳邊卻是聽見女孩的謾罵——
「誰啊?這麼不長眼睛。」
他冷眼打量著那個嘴裡咒罵不停的女孩,覺得這場景好生熟悉,打回到聖約翰後,還不曾有人敢如此挑釁他,只除了……
是了!是她,那個氣焰囂張的女孩!
齊蔚揉揉跌疼的屁股,跪坐在地忙著撿拾四散的作業簿,還來不及看清撞她的人是誰,也還來不及弄清楚到底誰對誰錯之前,就有人先對她開炮了。
「妳是哪一班的?撞了人還不趕快道歉!」
齊蔚抬起頭來,就見到邵懷謙冷冷睨著他,站在他旁邊的理事長則是一邊怒瞪著她,一邊關心的詢問邵懷謙哪裡撞疼了。
「這件事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為什麼我要道歉,剛剛分明是他走路不專心才會撞到人。」齊蔚收拾好作業簿站起來。
「妳說這是什麼話?自己走路不小心還怪別人,真是的,難道妳爸媽沒有教妳要勇於認錯,這可是做人最基本的條件。」當事人都還沒有開口,理事長就搶在前頭把齊蔚教訓一頓。
而在理事長看見齊蔚胸前制服上繡的學號之後,他的口氣變得更輕蔑了。
「哼,難怪……這種等級家庭出身的小孩,怎麼要求她多有家教,我早就跟校長說過,叫他要慎選學生,可他偏偏說什麼所有人受教育的機會平等,看吧,現在事實證明,這種學生只會降低我們學校的水平。」
齊蔚氣得握緊拳頭,什麼叫做「這種等級的家庭」、什麼叫做「這種學生」,「這種學生」又怎麼樣,大家還不都踩在同一片土地、呼吸同樣的空氣?
他們只不過多了幾個錢,憑什麼這樣瞧不起人?
「算了!」邵懷謙看著齊蔚氣鼓鼓的臉蛋,他拍拍自己的衣服,沒興趣看他們吵下去,又瞥了齊蔚一眼後便逕自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雖然齊蔚氣得牙癢癢的,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把怒氣往肚裡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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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事情並未就此結束,下午放學時間一到,她和往常一樣,匆匆收拾好書包,準備趕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店打工。
剛才最後一節課因為老師多交代一些事,所以下課晚了,眼看著就快要遲到,齊蔚捨棄大馬路,轉進一條小徑,打算抄快捷方式趕過去。
平常這條小路人煙稀少,因為偏離馬路,也沒有什麼住家,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會走到這裡來,但今天卻一反往常的安靜,傳來陣陣的喧鬧聲。
「妳以為事情這樣就算了?我告訴妳,不可能!」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都已經道過歉了,為什麼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誰叫妳活該,惹到我們老大,早就妳乖乖聽話就不聽,現在妳是自找苦吃、自作自受。」
……
先是聽到聲音,轉過一間廢棄的房屋後,齊蔚便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裡,被圍在中間的好像是個女的,他們的身上都穿著聖約翰學院的制服。
本來不想多管閒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就繞過那群人,趕快去打工要緊,但是就當她繞過他們,不經意瞥了一眼,赫然發現被圍在中間的那個女生,竟然就是班長。
齊蔚一向和班上同學沒什麼來往。
一來是因為她沒時間,放了學就要去打工,假日更是從早工作到晚,回到家還要幫忙做家事,連睡眠時間都不太夠了,更何況是唸書,所以下課時間不是在補眠就是在唸書。
二來是因為她不喜歡所謂的「交際」,把寶貴的時間花在和同學言不及義的聊天中,甚至她更不想改變自己去迎合別人。
所以她的朋友不多,學校的同學中,唯一算和她有點交情的,就是班長了。
雖然兩人並不是多親密的朋友,但見到面總是會打聲招呼,甚至於簡單聊個幾句。
可是一向循規蹈矩的班長,是怎麼惹上這班人的。
齊蔚認出那群壞學生裡頭,為首的那個是在學校裡橫行霸道的小霸王,成績差不說,還常常頂撞師長,打架鬧事樣樣都來,要不是他有個有錢的老爸和寵溺他的媽媽,早就被踢出學校了。
原本想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但聽到班長略帶哭泣、著急、緊張又害怕的聲音,讓她覺得如果自己坐視不管的話,事後她一定會有罪惡感。
想了一下,齊蔚實在狠不下心腸,鼓足勇氣後,她跑到那群人後面大喊。
「你們還不快走,我已經報告教官,也報警了,他們馬上就會來。」
突然有個人跑出來這樣說,那群壞學生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妳以為我們是被嚇大的,隨便說個幾句就可以騙過我們?」
「你、你們不、不信沒關係,等、等一下警察來了,你們就、就知道了。」雖然心裡緊張萬分,但齊蔚仍逞強著不肯示弱。
「喔、我們好害怕喔!」那群男生笑成一團,腳步朝著她們倆逼近。
「警察先生,你們終於來了。」
齊蔚突然大喊,他們連忙轉過頭去,但背後卻是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齊蔚乘機拉了班長拔腿就跑,憑著她對這附近地形的瞭解,躲過他們的追趕。
逃過一劫後,兩個女孩心有餘悸的彼此對看著。
「齊蔚,謝謝妳……如果不是妳的話,我……」班長紅著眼睛,語帶哽咽。
「這又不算什麼,我們是好同學嘛!」齊蔚撥了撥因奔跑而散亂的長髮,微笑的安撫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