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事啊!」
章穎書慌慌張張的應答,反而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糟糕,她偷看趙季民的事,沒被趙仲安發現吧?
「喔,這麼慌張啊……」趙仲安意味深長的拉長尾音。「想不到小女生也漸漸長大了……」
「仲安哥!」章穎書著急的大喊。
趙仲安幹嘛哪壺不提開哪壺,現在談這些風花雪月,只會讓他倆更尷尬吧?
章穎書喊完,還擔憂的瞄了趙季民一眼,哪知後者卻掛著事不關己、雲淡風清的笑容,看起來對這些話根本沒反應。
趙季民放下手中的香檳,平靜的說:「哥,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最近處理社團的事情比較累而已。剛剛也是在想還沒處理完的部分,所以發楞了一會兒。」
趙季民的語氣不慌張不急迫,語畢還露出一個疲累的笑容。
趙仲安聽到他的回答,安慰般的拍了下他的肩。
「想不到我們家的超級優等生,也有感到疲累的時候?好吧,不鬧你,你今天就早點休息,嗯?」
「好,謝謝哥。」
聽到他倆兄弟情深的對話,章穎書覺得自己……應該是搞錯了。
趙季民曾經說過要和她當朋友,所以,他或許真的已經忘懷,沒有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章穎書又瞄了趙季民一眼,而後者總算注意到,回了她一個淡淡的笑。
此時剛好趙伯母叫趙仲安過去,趙仲安對章穎書說了聲抱歉,便起身離開。於是,這邊的角落就只剩趙季民和章穎書兩人。
章穎書因為凝滯的氣氛而感到不自在,但趙季民卻舉杯笑道:「恭喜你考上大學。」
「不、不……我才該謝謝你……」章穎書搖著手,臉上有不好意思的笑容。
「謝我做什麼呢?書還是得你自己念,大方的以自己為榮吧。」
「喔,謝謝……」她有些尷尬的搔搔頭。
章穎書可不覺得她能夠以自己為榮,畢竟隔壁就住了兩個高材生,她算得上什麼呢?
「不過想到要上大學了,就覺得好緊張呢!不知道像我這種不靈光的人,能不能夠安全適應大學生活……」
章穎書說完,才「啊」的閉上嘴。
糟糕,說了這種話,照以往趙季民的習慣來看,保證又劈頭笑她一陣,說她是個沒有自信的笨蛋。
不過,當她做好心理準備,要承受趙季民的毒舌攻擊時,趙季民卻一邊喝香檳一邊說:「是嗎?任何事情都是要學著適應的吧。」
不知是否章穎書太過敏感,趙季民的口吻中,似乎帶著漠不關心與冷淡。
「啊……嗯……是啊!」
章穎書兩手握著玻璃杯,不知道該回什麼,只能隨口應著。
沒有遭到預期的打擊,照理來說她該高興才是,可是她卻反而有一種……被忽視的感覺。
而這種忽視的感覺,更化為一股寂寞,滿溢在她心中。
明明她不是一個人坐在這裡,但她卻覺得自己很孤單。
「季民,過來代替我陪伯父伯母玩牌!」
此時,趙仲安突然叫趙季民過來與他換手。
「喔,好,沒問題。」
趙季民回應後,便將杯子放在桌上,起身離開,換上趙仲安走向她這邊,坐在章穎書身旁。
「你們剛剛在談什麼?」趙仲安又替章穎書到了一杯烏龍茶,開懷笑道。
「趙季民在恭喜我考上大學。」章穎書低聲謝過他,但卻沒有什麼想喝飲料的動力,她心裡有些悶。
趙仲安凝視她的臉龐,又繼續說:「你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今天的主角是你,應該開心一點。」
章穎書眨眨眼睛,勉強笑了起來。
「我哪有不開心?我很開心啊!而且仲安哥你又坐在我旁邊。」
是啊,好不容易考上大學脫離苦海,現在又身在為她舉辦的派對中,而她一向最崇拜的人就坐在她身旁,她怎麼可能不開心?
「那就多笑幾個,你笑起來比較好看。」
在趙仲安溫柔的言語下,章穎書只得應他要求,多笑幾下。
而他們兩人親密的互動,全都映在離他們不遠處的趙季民眼裡。
他的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痛苦,但在他的強力克制之下,再度被掩藏起來。
趙季民選擇忽略他所見到的景象,繼續陪其他人說話。
只有忽略、裝作自己不在意,才能讓無法得到回應的感情,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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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結束,收拾完畢後,便宣告散場。
趙家的父母還留在章家,四個人一塊兒聊天,而趙家兄弟,趙仲安、趙季民則往自己家走去。
因趙仲安不住家裡,他是開車來的,車就停在趙家一樓的車庫中。
兩人一起走出章家,一出門,迎面就是夏夜吹拂的晚風。
空氣中帶著一股炙熱的氣息,雖然比起白天已清涼許多,但依舊悶得讓人直想冒汗。
趙季民一邊走,一邊閒散的踢著路面小石,直到趙仲安突如其來的開口:「你跟穎書怎麼了?」
趙季民愕然抬頭,對上趙仲安嚴肅的臉。
「……沒什麼。」
「還在騙我?」趙仲安歎氣。「我看著你們倆長大,你們老是打打鬧鬧,什麼時候有像現在這副不說話、尷尬得要命的模樣?」
趙季民瞥了他一眼。趙仲安全都看出來了?那剛剛還故意說那些話?
「你剛剛是在試探我們?」
「你說呢?」趙仲安笑了一下。「穎書那孩子很容易就上當了,不過你一點都不有趣,完全沒出紕漏。」
「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個不有趣的弟弟。」
走到趙家門口,打開鐵門時,他們暫時停止交談。
等到趙仲安打開自己的車門,準備坐上駕駛座時,才又繼續問。
「你和她說了你的心情?」
「嗯。」
「結果?」
趙季民皺起眉頭,這還要問?
「你看也知道結果吧,幹嘛還問我?」
「她拒絕你?」趙仲安就是不放過他,持續追問到底。
趙季民煩躁的抓著頭髮。「好啦,我說行了吧!她說一直把我當朋友,而以後我們也只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