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淒愴的臉上露出淡冷的神。「所以只要你倒下了,一切都會停在原狀。呵呵∼∼你一定想不到吧!我在你最愛的炒羊肉中,每天只放一點點毒藥,每次都給你吃不一樣的毒藥,毒性混雜在你體內,你就會這麼一直病著、病著……
「原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一切維持現狀。沒想到,冬明居然要仰真成親,並在成親之日宣佈繼任堡主之位。仰真自然不敢接受,沒有你親口傳位,他可擔不起篡奪的醜名!可是,他那多事的師弟竟說要去請一位有名的使毒神醫來,到時候,你若真被醫好了,我也就完了。」
舒荷的語氣如降雪霜般凍人。「今晚,我帶來最後一包毒藥,只要你死了,沒有遺言留下來,仰真死也不敢搶著當堡主,最後冬明只好接下這擔子,我順理成章成為堡主夫人,這是我應得的!」
她手也不抖地將毒藥粉融化成小碗中,一步一步走向無力掙扎的胡力……
沉靜的寢房內陡然爆出一聲——
「住手!」
床後方突然現出一道暗門,從暗門裡走出好幾個人。
舒荷眼睛發直。這是連她也不知道的秘密,堡主房中竟然有暗門通道。
宋遲頻頻搖頭,嘖嘖歎道:「大師兄,我這一招『引蛇出洞』不錯吧?有人中毒,就一定有人下毒,而下毒的人曉得神醫要來,自然會先下手為強了。」
胡仰真與胡冬明一臉痛心地瞪著舒荷看,若非親耳所聞,親眼所見,著實不敢相信嬌美柔弱、小鳥依人的舒荷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舒荷神情冷肅,一言不發的將手中的毒藥一飲而盡,隨即倒在地上。
胡仰真慘白著臉,立刻衝過去扶起她,「荷兒、荷兒……妳為什麼……為什麼……」
舒荷喘著氣道:「我恨你……恨你不敢勇敢的霸著我不放……恨你明明愛我卻不敢反抗他們……恨你不敢帶我遠走高飛……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我的心……我的心啊……慢慢被凌遲……」她激動的吐了好大一口血。
「荷兒!荷兒!」胡仰真焦急地大吼:「救救她——求您救救她——」他央求的目光看著站在一旁的倨傲中年人,「神醫——求求您——」
「我最討厭人家叫我神醫。」倨傲的中年人無動於衷。
宋遲不忍見師兄如此痛苦,出聲幫忙,「聖手毒君,你再不救人,我一狀告到我爹那兒去!」
「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父子的!」
聖手毒君不高興的啐啐念,還是上前救人要緊。只因一味「七星銀針」草藥生長於大孤島的瀑布旁,害他被宋氏父子威脅至今。可是沒法子,他親親娘子生帶惡疾,需要「七星銀針」來配藥啊!
果然,一物克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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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酒澆愁,真不像你。」宋遲奪下胡仰真手中的酒瓶,皺眉道:「人都救活了,幹嘛把自己當醉貓灌?」
「你不懂、你不懂。」胡仰真一把又將酒拿了回去,仰頭就灌。
「我也不想懂。」宋遲冷哼,扭過頭去,坐在一旁蹺起二郎腿。
愛就愛,不愛就不愛,他可不懂哪來這麼多掙扎?真不乾脆。
沈拜金身為女子,比較細心,好脾氣寬慰大師兄,「大師兄是擔心舒荷姑娘的處境吧?她即使僥倖不死,也無法在這個家待下去,一旦堡主恢復健康,說不定會對她採取報復行動。」
胡仰真大掌緊握成拳,「我要帶舒荷走!帶著她遠走高飛!遠離玄鷹堡的束縛,和所有不愉快的回憶。師弟,師妹,我心裡真難過,我以為我這麼做,對大家都好,結果反而傷害了大家,尤其是舒荷……」他抹一把臉掩去掉落的淚痕。「如果我早一點帶她離開這裡,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原本是那麼的溫柔善良、純真無邪……為什麼?是什麼樣的日子使一個好女孩變得心思邪惡?為什麼要把我的舒荷傷害成這個樣子?」
宋遲在一旁涼涼道:「你總算開竅,知道要如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了嗎?」
沈拜金橫他一眼要他閉嘴,轉而面對胡仰真,「問題是,胡少堡主肯答應嗎?」
「我答應。」胡冬明一步一步,慢慢走進來。
「大哥。」一見到胡冬明,胡仰真習慣性的想退讓。
「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仰真。」胡冬明慈和拍拍兄弟的肩膀道:「舒荷今年已二十四,為何我一直拖著沒成親?因為她心裡始終有你,我不想趁人之危,造成悲劇。這次我逼你接未婚妻來,也是希望大家面對現實,將事情做個了斷。只是我萬萬沒想到,舒荷心底隱藏著那麼多痛苦……」
「大哥,我對不起你。」相較於胡冬明的豁然,他反而放不開了。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假若不是為了我,你與舒荷早已雙宿雙飛,兒女成群。」幸好,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仰真,拜託你了,你一定要讓舒荷變回從前那個天真無邪的舒荷,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大哥,謝謝你。」胡仰真感激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今晚,你就帶舒荷走吧!在爹有生之日,千萬別回來,我知道爹一定會……」報復!子不言父過,胡冬明歎口氣走了。
沈拜金喜道:「太好了,大師兄,胡少堡主真是個明理人,你快帶舒荷姑娘走吧!」
胡仰真見她過分喜悅的表情,遲疑道:「師妹,妳不怪我?」
「當然不會!」她笑得很甜。
聽她如此回答,胡仰真放鬆了,頓時對自己的未來,感覺希望無窮。
「我這就去告訴荷兒……」
「等一等,大師兄。」沈拜金內心迷惑,不恥下問:「你的未婚妻是誰呀?我見過沒有?」
宋遲一口茶噴了出來,喘咳不已。
胡仰真笑得好興味。「師弟,這個問題就麻煩你來代替我回答了。」終於反將他一軍!他呵呵大笑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