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給人壓力、讓人覺得很容易親近,就是她最大的優點吧。
別說其它人了,就連他這個看遍美女,每天都在鑽研人的長相怎樣才最漂亮、最好看的專業人士,都不得不承認--舒渝雖然不是什麼大美女,但是,只要有她在,氣氛就會很輕鬆。
至少,他的心情就會很輕鬆,可以暫時從韓立婷以及其衍生出的所有混亂中,暫時逃脫,喘一口氣。
「二樓的隔間全部打掉重做,衛浴選在這邊,我已經幫你找好了。」舒渝在他辦公室等候,一見他進來,便迎上前說。
耿於懷剛結束一個手術,身上穿著綠色手術衣,腳下則是拖鞋。這是他最不稱頭的模樣,他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反正……更糟的樣子,她都看過了。
「妳先放著吧!」耿於懷累得往旁邊椅子上一倒。「有沒有什麼喝的?」
舒渝放下資料,背起包包就想離開,被他一問,往外走的腳步又遲疑了一下。
他看起來很累,眼睛底下有著黑影、下巴有些鬍渣,雖然看起來很性格,不過……還真是滿令人同情的。
「你沒吃飽嗎?」她去休息室的冰箱裡找了瓶礦泉水來給他,想起他的外科醫生體力論,忍不住問道。
「吃飽?」耿於懷接過水便開始牛飲,灌完一整瓶之後,抹抹嘴,用很古怪的眼光看著她。「妳是說午餐還是晚餐?我從一點開始開刀到現在。」
舒渝很驚訝,現在都晚上九點了,不過她最驚訝的不是這個。
「你居然可以這樣……把大瓶的沛綠雅一口氣喝完?」她還在找杯子時,一轉身,就發現他把整瓶有氣泡的礦泉水喝光了!
「喔,不就是水嗎?有什麼不對?」他看看綠色玻璃瓶,又看看她。
「沒有,沒什麼不對。」舒渝頹然地放棄。她終於深刻瞭解到其它小姐的話,真是一點也沒錯。
不管拿什麼飲料、泡什麼茶給耿醫師喝,他都會喝下去。
「基本上,飲料對我而言只有兩種。」這個沒有味覺神經的人還在大表意見。「有酒精跟沒有酒精的,就這樣。」
「有什麼分別?你都喝啊!」
「不,我已經戒酒很久了。」他嚴肅地說。
除了某些特殊場合以外,他確實已經很久不曾喝酒了。
「才怪!」舒渝嗤之以鼻。「你上次在新家那邊,明明喝得像一團破布一樣攤在牆角,還差點吐在我車上。」
「那是因為妳開車太恐怖了。」
「哪有!」
說得正熱鬧時,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們倆都沒注意到。
韓立婷站在那兒,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眼裡看到的耿於懷,都不再有這樣開朗的笑意。
他正大刺剌地攤坐在椅子上,眼睛亮亮的,長腿擱在小桌上,腳踝交迭,懶洋洋的跟舒渝說笑著。雖然看起來很累,卻依然非常性感、英俊。
「我要回去了。」舒渝不想繼續被檢討開車的態度,她轉身就要走,結果,險些和站在門外的韓立婷撞個正著。
「韓小姐!」舒渝大吃一驚,不過馬上開始在商言商的說:「衛浴設備的數據跟目錄我幫你們帶來了,剛剛交給耿醫師了,妳上次說的按摩浴缸……」
「沒關係。,我等一下問我老公就可以了。」韓立婷微笑,但冷淡地說。「辛苦妳了,舒小姐。」
舒渝並不笨,她隱約察覺出韓立婷的不悅。
「那我先走了。」
「開慢點啊!」耿於懷還從後面追加了一句,換來匆促的一記冷瞪。
待舒渝走後,韓立婷把門關上,也不進來,只是抱著雙臂,靠在門板上。
「老公?」耿於懷保持原姿勢遠遠地看著她,有些嘲諷地笑了笑。「被妳這樣稱呼,好像還是頭一遭,真意外。」
「意外?不是受寵若驚嗎?」韓立婷的語氣也很冷。「一不小心,未婚夫搞不好就不要我了,我能不注意點嗎?」
聞言,耿於懷簡直想大笑出聲,這太荒謬了!
「如果我不夠認識妳,說不定會以為妳在吃醋。」耿於懷懶懶地說著,「別鬧了,立婷,妳自己都不見得要我這個未婚夫,何必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
韓立婷咬住下唇。
她無法解釋自己心頭冒起的貨真價實的醋意,好像原本屬於她的東西要被別人搶走了。先不管自己喜歡不喜歡,他還是她的,絕不允許別人來碰!
耿於懷漸漸變了。
他下再像以前一樣,毫不考慮地接受一再變卦的她回頭,也不再跟她吵架了。當她任性要脾氣時,他也只是惱怒的與她沉默相對。
他曾經是最熱烈的情人、最完美的伴侶,兩人有過那麼愉悅的時光,她絕不容許有人搶走他!
尤其……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
「舒小姐常常來這邊?」韓立婷聽見自己帶著醋意的質問。「她來幹什麼?」
耿於懷用很訝異的眼光看著她。「送資料過來啊!她是負責新房那邊的建築師,妳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說到新房,且又要重新開始動工,證明他還是想結婚的吧,韓立婷如此想著便略略放了一點心,口氣也溫柔多了。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奇怪,她為什麼老在這兒出現。」
耿於懷沒有回答。
他不想告訴她,是他自己有事沒事就拗舒渝下課後過來這。
「我媽確定下個月六號要回台灣來。」韓立婷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我舅舅他們也都想看看新房子,到時候一起吃個飯,好嗎?」
耿於懷鎖著眉,還是沒答腔。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其實,舒渝自己也知道,她太常去耿於懷的診所了。
幾乎每次素描課結束之後,她都會去。
最大的原因,並不是要送數據、或是要去跟小姐們哈拉;而是,她實在不想跟趙奕泉打交道,所以只好逃到診所去。
趙奕泉繼續來學素描,然後每次下課時,都在畫室門口靜靜等候,說要陪她走到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