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佳人難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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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妳剛剛在偷笑什麼?」他坐進自己的座位裡,態度悠閒地問。

  「嚇,那個角度你也看得見,你貓頭鷹啊?」

  「或許是。」見她恢復不做作的本性,朱雨桐心裡歡喜。「妳偷笑什麼?」

  「沒有。」汪佳琦防備地否認。

  「妳老闆不是要妳全力配合我,妳敢不聽話?」雖然是恐嚇的話,可是語氣上卻感覺不出任何的威脅性。

  「哈,她說的是公事。」汪佳琦一點也不畏懼地頂撞他。

  「這是公事啊。」

  「嘿,你公私不分啊?」

  「妳偷笑,一定是對我的說辭有意見,既然有意見就要提出來,否則要是目標偏了,那雙方的損失可大了,這還不算公事?」

  「哇!你口才挺好的嘛,這樣也能拗?」她奚落。

  「不這樣訓練,怎麼擺平記者的好奇心?」朱雨桐當她是在讚美。

  「記者?你常接受採訪?」

  「還好吧。」

  「吹牛,我怎麼沒看過你的新聞?楊總裁的新聞倒是不少。」

  「妳只看八卦新聞,當然與我絕緣嘍。」

  汪佳琦啞口無言,暗罵自己笨,她從不看工商、經濟、財經等這類的報紙,光看標題就頭痛得不得了,哪會注意到朱雨桐有沒有名氣啊?

  「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偷笑了吧?」

  這話題雖然也不怎麼討人喜歡,但總算可以轉移自己的尷尬。「先說好,是你要聽的喔,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嗯。」

  汪佳琦先深深地吸口氣,然後才說:「我是笑你成語用錯字,更好笑的是,你的員工沒一個發現。」

  朱雨桐聽了頓時一臉尷尬。

  汪佳琦沒看他臉色,白目地繼續給他說下去--

  「所以啊,你希望部屬能培養文化氣息,恐怕是奢望了,我剛剛有注意,他們的用字都很『淺顯易懂』,中文都還要重修啦,因此先好心地警告你,最好別抱太大的希望。」

  朱雨桐惱羞成怒,忿然地想這女人到底懂不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拿捏分寸的能力才該要好好加強。還有,最可惡的是,他都已經氣到流汗了,她卻還在狀況外。

  他告訴自己--息怒!息怒!她好歹是合作的廠商,可別惡言相向,打壞了關係。可又忍不下這口氣,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自己在學校時常跟仲堪玩的一種遊戲。於是,他起身走向她,拿他的氣勢壓迫她,還露出凶悍的眼神,撂下一句--

  「I beg your pardon!」

  朱雨桐與楊仲堪是大學死黨,讀書時為了磨練自己的外語能力,常玩一種他們稱為「賤招英語」的遊戲。而這種遊戲的技巧,完全取決於說者的五官變化。例如--

  How are you?(你好嗎?)這逼本來是一句很簡單的問候語,但如果說者一副超不爽的表情,那實際的解讀便是「你還沒死啊?」

  如果說者是不以為然的表情,那實際的解讀便是「倒霉,又碰上你了!」

  如果說者是冷笑的表情,那實際的解讀便是「你好膽,竟敢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表情越狠,就表示越干譙對方。

  眼前這個死女人,完全不懂他的優勢,還取笑他,當他是個瑕疵品,教他怎吞得下這口氣,不如就用這招對付她,好消氣洩忿。

  汪佳琦聽他突然撂出一句「番語」,心裡的警鐘一響。

  還有他那句「番語」是什麼意思?對於大學聯考英文才得三分的她,要她用「番語」溝通,這不是擺明了要為難她?

  可她剛剛才取笑他的中文造詣不佳,現在直接向他承認自己沒有第二種語言的天分,那不就是示弱了?

  嗯嗯……她趕緊奮力地想啊想,這句話記得以前好像常用,專心地一字一字翻譯--I是我,beg是什麼?好像是請求;your是你的;那pardon呢?好像是原諒。

  我請求你的原諒。

  他做了什麼事要她原諒?更奇怪的是,他若要求她原諒,那表情幹麼這麼猙獰?不懂,不懂。

  朱雨桐見這女人眼睛眨巴眨巴的,滿臉問號。她聽不懂嗎?不會吧?如果她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懂,那就不能只用一個「差」字來形容了。而且她要真聽不懂,那這遊戲就不好玩了。

  於是,他皮笑肉不笑地說:「I beg your pardon--是我請求妳再說得更仔細一點。」但其實他真正的意思是--妳這個死女人,好膽再繼續說說看!

  原來如此!汪佳琦不疑有他,反而對他願意虛心受教的個性加分。「要再說仔細喔?沒問題,可你幹麼一臉凶相?」

  朱雨桐瞇眼,危險地盯著這只不知死活的獵物,他都已經露出尖牙了,她居然還狀況不明地繼續挑釁?「我天生就是長這樣。」他語氣雖溫和,但五官一點都稱不上和善的回答。

  「這樣啊,真可憐。」

  「妳這表情好像在同情我?」

  「我是啊。」

  「……」媽的,他什麼時候需要人家的同情了?

  「既然是天生就長成這樣,那就不能怪你了。好在我現在明白了,以後你就別擔心我會誤會。怎麼樣?不錯吧,至少我們已經有個好的開始。」

  「呵呵呵,妳說得是。」朱雨桐假笑,心想他的確想好好地「親近、親近」她。

  「好啦,現在回歸正題,你想知道什麼?哪方面要我說得再仔細一點?以後我們出版社跟你們公司的合作又要怎麼進行?」

  朱雨桐一聽這話,點子在腦中乍現。哼,這死女人的表現,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他是什麼人,哪能讓她如此囂張?

  他清清喉嚨。「這個合作案,老實說,我們也不曾嘗試過。」

  「嗯,想像得到。」

  瞧她那頻頻點頭的模樣,朱雨桐心裡偷笑。「而妳們這一行,我們又很陌生。」

  「嗯嗯。」

  「所以呢,我想,既然我們已經是在同一條船上,初期合作的這段時間,妳就到我們公司來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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