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沒問題,聶先生,你的需求我們都懂,請放心交給我們。」駱思穎連忙安撫情緒越來越激動的聶佑晨。「請聶先生先幫我們填一下基本資料,才可以盡速建檔。」
「拜託你們了!」聶佑晨一臉嚴肅。
駱思穎眨了眨眼。「好的,失戀了,找『失戀俱樂部』準沒錯喔!」
一部造型可愛的橘色choi nori雞蛋車在台北市壅塞的車陣中穿梭。
車子的主人頭戴白色安全帽,臉上掛著足以遮去半張臉的墨鏡,加上一副用來阻擋灰塵的口罩。
她一身簡單的牛仔褲、帆布鞋、T恤和連帽背心的裝扮,身上還斜背著一個棋盤款式的包包,身上不是樣樣名牌,裝扮起來也很有自己獨特的風格。
她騎著可愛的摩托車穿梭過一個又一個十字路口,最後來到上班的地點。將車停妥在停車格裡,上了鎖,才拎著安全帽朝樓梯間走去。
爬上二樓,她才剛推開大門,本來坐在櫃檯裡面補妝的駱思穎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習慣性地站起身,喊道:「歡迎光臨失戀俱樂部!」
「不錯不錯,精神飽滿。」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駱思穎定睛一看,隨即翻了個白眼,邊走出櫃檯邊抱怨。「星蓮,是你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客人這麼早就上門。」
姚星蓮,也是失戀俱樂部的一員,只是身份比較特殊。失戀俱樂部創辦人是姚星蓮的姊姊姚星虹,除了兩姊妹之外,家中排行老二的姚星陽,也任職於失戀俱樂部。
「你不是應該還在荅裡島嗎?」算算日子,駱思穎才意識到姚星蓮的歸期應該是兩天後。
「是啊。」姚星蓮沒好氣地聳聳肩。「我姊說公司忙翻了,叫我快點回來,害我十天的荅裡島假期被迫提早在八天就結束。」她越說越哀怨。
「果然很像你姊的作風。」駱思穎吐吐舌頭。「不過,說真的,公司最近的業務蒸蒸日上,都快忙不過來了。」
「失戀俱樂部」剛創辦的時候,規模只有現在的三分之一,而且由於宣傳效果不佳,生意一直沒有起色,直到新股東加入,投入可觀的資金,找來知名的廣告公司製作宣傳海報、DM,終於讓「失戀俱樂部」起死回生。
「有忙才有錢賺啊。」
姚星蓮一聽到「快忙不過來」這幾個字,耳邊就彷彿聽到銅板聲、鼻端已經聞到銅臭味了,不過她卻一點也不討厭,反倒喜歡得很!
她的人生夢想就是到國外度假,只要一存夠錢,她一定會飛到國外度假,好好放鬆一下,所以,她怎麼會抱怨太忙呢?有錢賺比較重要!
「對了星蓮,你負責的case我都放在你桌上了,你再處理一下吧。」
「知道了。」和駱思穎哈啦完畢,姚星蓮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在坐下的同時,她順手拿了一份文件夾,翻閱起來。
唉……真搞不懂,這世界上為什麼天天都有人失戀啊?
她沒談過戀愛,所以不明白戀愛跟失戀為什麼會帶給人們歡樂和悲傷,只是,每次看到堆積如山的case,她都會忍不住咋舌,甚至有點畏懼「戀愛」了。
既然度假的美好時光被硬生生截斷,那麼她也只好收收心,努力工作賺錢,期待下一次旅行吧。
「加油!」開始工作吧。
「聶家小館」位於台灣最高學府附近,上門光顧的,除了附近的學生之外,還有慕名而來的老饕,及特地前來朝聖的外地遊客。「聶家小館」的生意會如此興旺,只因為他們的刀削面遠近馳名,在媒體介紹和顧客口耳相傳之下,甚至連外國觀光客都知道台北有這麼一家店。
「聶家小館」的老闆聶坤是個冥頑不靈的山東老頭,他堅持不開分店、不接受加盟。
台灣各大流通業者曾經前來商談合作事宜,提供宅配業務,讓不克前來的台灣各地民眾也能夠以宅配方式購買「聶家小館」最有名的刀削面。
如此一來,這個合作計劃不僅能幫助「聶家小館」拓展客源,也能讓流通業者從中獲利,更造福全台灣民眾,可說是三贏局面。
可是,無論業者怎麼說,說破了嘴,固執的聶坤不答應就是不答應,甚至還被他拿菜刀追著趕出店門,威脅對方不許打擾他做生意。
譬如此刻。
「聶老闆,您真的不考慮考慮嗎?您知道我們公司常常接獲多少民眾的來電建議,希望能跟您談成合作事宜,讓他們不用千里迢迢到台北,也能嘗到您的刀削面啊!」
說話的是一身西裝革履的流通業高層主管,身邊跟著兩個同樣西裝筆挺的業務一起前來,為的就是希望眼前這個頑固的老頭能點頭。
被稱做聶老闆的聶坤,身上一件洗到快變透明的短袖汗衫,穿著及膝短褲,身前圍著圍裙,腳上穿著一雙黑色功夫鞋,他的頭髮泰半已斑白,一雙眼卻仍銳利無比。儘管年紀已大,性格魅力不減,許多師奶級的女顧客都是衝著他來店裡捧場。
此時,聶坤不動聲色,左手拿著麵團,右手拿著一把刀,有如飛刀快手般地唰唰唰,大小相去不遠的片狀麵團,一片一片聽話地朝前方燒開的熱水鍋裡飛去,絲毫不曾失手。
主管見聶坤神情專注地削著麵團,不禁感到冷汗一顆一顆滑下鬢邊。
他從西服口袋拿出摺疊整齊的手帕,略微擦拭冷汗,乾笑著說:「聶老闆,或者您什麼時候比較有空?我們再登門拜訪也可以。」
聶坤聽了,只是冷冷地說:「不必來了。」
主管一聽,連忙緊張叫道:「聶老闆,我們的合作方案您一定會滿意的,請您看過資料之後再答覆我們好嗎?」
豈料,聶坤竟然把麵團和刀子一扔,轉身從刀架上抽出一把專門剁牛肉用的大刀,亮晃晃地閃著銀光,可見其鋒利。
「識相的話快走,不要逼我砍人。」聶坤陰狠的臉色,宛若一名冷血殺手。說著說著,就朝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