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將那些信件和小孩的照片拿給老公看,卻被老公斥為無稽之談。不想再無理取鬧惹老公不開心,之後收到這類的信件,她都盡量不去多想,一心做他乖巧的好妻子。
這三年來,她一直忍著別人的閒言閒語,只因為相信他愛她。
不然放著那麼多漂亮的女人不追,他幹麼娶平凡的她呢?
可是她畢竟是女人,也會擔心老公太帥被別人勾走,也會自卑自己沒條件,看著自己結婚後日漸走樣的身材,理所當然更加沒信心了。她也曾經想要減肥,但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脂肪也不是一天累積的,談何容易呀!
直到現在,她長久以來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當一個人說她老公有外遇,她不相信,兩個人說她老公跟美女打得火熱,她還是不相信,但當不知第幾個人都說同樣的話時,她不得不信了,否則怎麼會有曾子殺人的故事?
「說,證據在哪裡?」應昊宇絲毫不准她打馬虎眼。
溫雲妮銀牙一咬,氣憤道:「說就說嘛!隔壁的陳太太說上次看到你跟一個女人很親密的走在一起!」
又是三姑六婆的八卦!應昊宇眼眸一冷,她就明白他在為自己道聽途說生氣了。
「什麼時候?」他的語氣很不悅。
「就……是上次嘛!」她一副婆說婆有理的態度,不想在氣勢上輸給他。
「日期、時間、地點,說清楚。」
她愣了下,搔著頭很努力地想。「嗯……好像是垃圾回收的那天她告訴我的……說是兩天前……在那個什麼溪的……什麼咖啡店……」
「上禮拜一下午三點外雙溪的星巴克咖啡店。」
「對對對!」她拚命點頭,暗叫好險,差點說成杉林溪,她向來記不住名字,還會移花接木亂配一通,沒辦法,她就是記性差,一件事情給她敘述出個三分就不錯了。
「妳之前說有一堆舊衣服要我轉交給妳妹妹,記不記得?」
「記得啊,但是關那什麼事?」
在老公隱含怒氣的冷沈目光下,她心底打了個寒顫。
「難不成……你那天約的對象是……我妹?」
「妳說呢?」
老公語氣輕得不能再輕,壓在她肩上的那顆烏龍大石也沉重得不能再沉重了,才開始質問就自打嘴巴,被丈夫那一雙萬女莫敵的銳眸給瞪得抬不起頭來。但是心虛只在她心底停留了幾秒,隨即又被不甘心所取代,繼續控訴。
「好嘛!就算這件事是誤會好了,但是對面張大嬸說你跟那個叫什麼花枝的走得很近!」
「是孫華姿,人家來問我開戶的問題。」
「那巷口的鄭婆婆說看到你從一位女人的車上下來。」
「那是人家車子壞了,我在幫她發動車子,不要斷章取義,而且對方已經六十歲了。」
「可是那個葉筱晴呢?我上次送便當到你公司,聽你們公司的人說你們每天中午都一起去吃飯!」說到這裡,她難掩心中的酸意,眼眶一陣熱,總不可能全公司的人都聯合起來說謊騙她吧!
應昊宇一愣。「什麼時候?」
「每天中午!」可惡呀這人!還敢給她裝傻,她都親眼看到他跟對方在餐廳有說有笑的樣子了,在家裡卻是一臉官老爺的嚴肅面孔。
這也難怪,對方那麼漂亮,跟丈夫在一起看起來那麼相配,這次終於給她捉到了……她忙著傷心,沒察覺丈夫眼中一閃而逝的溫柔。
「我是問,妳什麼時候送便當到我公司?」
「你生日那天呀!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我知道你愛吃蛋包飯,那天還特意做了牛腩蛋包飯,配上精熬的醬汁,熱騰騰地送到公司,誰知……」說著說著,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再說下去就要飆淚了。
她酸酸楚楚的模樣,應昊宇全看在眼裡,不禁輕歎了口氣。
「那是部門的主管,上頭要我傳授一些經驗給她,因為她有可能接我的位子,所以每天趁著中午吃飯的時候,討論一些事情。」
「我才不信呢,哼!」圓臉兒甩開,不想被那雙會電人的眼睛給迷惑。
「我何必騙妳?」
「每個跟你有關的緋聞,你都說是誤會,每個跟你走得很近的女人,你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你就是有理由。」
「妳別胡思亂想行不行?」
「你不知道胡思亂想是女人的專利之一嗎?而且好奇怪,全天下的女人都會跟你扯上關係,就我不可能跟你有緋聞,真好笑,我還是你老婆呢,反正我又醜又胖,配不上你。」她以前不會這樣無理取鬧的,這樣根本就不像自己,反倒越來越像面目可憎的黃臉婆,她不喜歡這樣,卻無法抑制心底的自卑及不安全感與日俱增。
其實他只要說些話哄她,她就會破涕為笑,他只要說聲「我愛妳」,再多的冷言冷語她也甘之如飴。可從結婚到現在,他不曾對她說過「愛」這個字,也不曾甜言蜜語過,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娶她,只是因為長輩的命令,畢竟他們的婚姻來自媒妁之言,連談戀愛的過程都沒有。
她知道自己的話激怒了他,卻不曉得那句「配不上你」才是真正激怒他的原因。
應昊宇感到頭疼,他向來不喜歡解釋太多事情,何況自己坐得穩、行得正。妻子無理取鬧,他可以不去管她,等她自己冷靜下來想清楚了,就會自動來道歉。不過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妻子成天在家太悶沒事做,才會胡思亂想?
也許他該讓她生個孩子,有了小孩後才不會亂想,光是忙著帶孩子就足以填滿她的時間。只是這樣的話,便打壞了他的家庭計劃,原本他預計兩年後才要讓她懷孕的,但沒辦法,工作太忙,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女人的歇斯底里上。
他揉了揉太陽穴。「好吧,我明白了。」
她低下頭,逕自把他的回答當成了允諾離婚,心也涼到了谷底,說好不哭的,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下來,喉頭像梗著刺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