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執政者或者當地人眼中,這是很特異的。甚至有一些偏激份子把這當成是一種文化侵略,於是產生了一些仇華或排華的情緒。再加上華人移民太多,衍生出來的問題又更複雜了。有力量的華僑可以請保鏢保護自己,但那些沒有能力,或者初到異地人生地不熟的人就很可憐了。龍門裡很多組成份子就是因為這類事故而失去親人,或成為孤兒。而這些人如果沒有獲得一定的援助,多數會淪為當地黑幫眼中最可口的美食。當然,也有一些華僑敗類為了利益而勾結黑幫陷害自己同胞。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華僑聯盟出現,最終更導引出龍門這樣的組織。
「可是不管我們把理想立得多崇高,移民在別人的國家裡立幫結派總是於理有虧,所以龍門始終沒有一個真正的根據地,也不曾成為一個真正的幫派。這大大地削弱了龍門的力量,於是,我們只好運用某些手法來達成我們想要的目標。比如我的任務,就是讓自己變成黑道的一份子,借此探聽各地黑幫動向,以便在某些幫派將其銳利的爪牙伸向脆弱華僑身上時,將其剷除。」之前他找上鷹幫,也是因為太多華人偷渡客和新移民在他們手上失去了蹤影,他想瞭解原因,才去了一趟台灣,卻想不到最終竟牽扯出威廉爵士這號大人物,也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吧!
她大概瞭解了,卻不是很欣賞。「以暴制暴並非一個好方法。」
「所以我只負責臥底、搜集罪證,最終的行動仍然是交由當地執法單位去施行。」說著,他瞥一眼她的大腿內側。
她飛快夾緊大腿。「你怎麼知道我把芯片藏在這裡?」
「因為很多女人都喜歡把槍袋或者重要物品藏在那個地方。」他嘻嘻笑著。
「下次我會記得換個地方藏。」她咬牙。
「這也就是說,妳允諾了我們第二回的合作機會嘍?」他可樂了。
「有何不可?」他們兩大臥底合作,這世上還有什麼地方滲透不進去?「在某些地方,你還頗有用處的。」比如她這次能夠這麼簡單接近威廉爵士身邊,不全是他的功勞?
「能夠為妳服務是我的榮幸,我……」
「閉嘴,看路啊!」她突然大叫打斷他的話,但……「哇!」還是晚了一步。
砰!車子撞上某家倒霉的圍牆,車頭全毀。濃濃白煙襯托得他們像是要直接升天歸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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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龍非覺得噁心欲嘔,他從來沒有撞車撞得這麼難受過。
雖然他還是保持住那清白無瑕的記錄,這可是他最大的驕傲,儘管他的開車技術人見人嫌,至少,他一向只會撞壞車,卻從沒碰傷過任何一個人。
不過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開外頭隨便取來的車了,不管它多麼名貴、外表如何豪華,耐撞度都絕對比不過他家裡那些寶貝。
看看這輛破車把他和水姚晃得多暈?該死,他眼前都冒出星星了。
「噁!」他兩手捧著腦袋,又喘了兩口氣,才有氣無力地問:「喂,妳怎麼樣?」
水姚拚命地深呼吸,以平撫身體的不適。
「暫時死不了。」她瞪他一眼,同時在心裡發誓,再看到他手握方向盤,她就砍了他那雙手,可惡!
這麼爛的駕駛技術,他到底是如何考到駕照的?
「那……繼續跑吧!」這場意外已經把他們飛車的優勢消耗殆盡了,現在那些殺戮者又追上來了。
「跑?怎麼跑?人家開車,我們只有兩條腿,跑得過四個輪子嗎?」想做臥底,就要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心理準備,進國際刑警之前,水姚早料到有一天她會栽在這樣的危險生涯中。
說不怕死當然是騙人的,但她更不甘心的是,這份好不容易到手的數據卻傳不出去了。
「不用跑很久的,只要跑到下個街角。」他卻不顧她的反應,硬拉她下車,開始他們可笑的逃亡過程。
「難道跑到下個街角就會碰見上帝派出天使前來拯救我們?」
「我不就是天使?」他的綽號的確叫天使龍非。
「你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她尖叫,感覺到幾顆子彈擦過腳後跟,帶起一陣刺痛神經的灼熱。
「只要有翅膀,管他是天使抑或惡魔,我都很樂意做。」一顆子彈劃過他的臉頰,只差那麼一點點距離,他的腦袋就完蛋大吉了。
這是真正的與死神共舞。
水姚感覺到她的心臟已經鼓動到最高點,再繼續下去,或許它就要爆裂開來了。
她不想跑了,同樣都是死,為什麼她非得選擇這麼痛苦的死法?
「天殺的!」她大喊。「我受夠了!」
「快了、就快了。」但他卻不給她任何放棄的機會,死命捉住她的手,就算拖也要把她拖出這條街。「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只有你會沒事,我問題大了。」她的胸口好難過、兩條腿又酸又麻,更慘的是,她被他拉住的那隻手痛死了。
「哈哈哈,就憑你們那四條腿也想跑贏我們這幾輛車?」威廉爵士的手下終於追到他們了。「兄弟們,給我宰了他們!」其中,一個黑人大漢高聲叫著。
「唔!」厄運還是沒有放棄龍非,一顆子彈穿透他的肩膀,鮮血立刻濕了他半邊身子。
「喂,你怎麼樣?」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被打成蜂窩的樣子。但很下幸,那群傢伙似乎把他們當成困居籠中的雀鳥,耍著玩了。
「等我跑到下個街角,我一定要單挑那個打傷我的王八蛋。」他咬牙恨道。
「下個街角有寶嗎?」天哪,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想著打架?她深刻懷疑他是緊張過度,腦袋秀逗了。
「沒有寶,但是……唔!」為什麼子彈盡往他身上招呼?他感覺左腰側火辣辣的一陣疼,體內的血量消耗得更加迅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