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理想直指有制服可以穿的行業。
當她捧著報紙坐在公園裡,從一大堆讓人眼花撩亂的廣告欄裡尋覓工作時,一家航空公司招考空姐的啟事引起她的注意。
她看了看招考條件,覺得自己似乎還可以勝任,於是便跑去應考,而且很幸運的,她考上了。
她以完全符合標準的身高體重,流利的英文和中文以及同時會日、德、法三種語言和亮眼的筆試成績被錄取,就這樣,她成了長青航空公司紐約站的空服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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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智瑤,我話先說在前面,今天頭等艙的座位全部都賣出去了,所以我們會加倍的忙,這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我們可能沒有辦法兼顧妳,所以妳今天完全要靠自己。」說話的女人吸了一口氣,瞇起眼伸出一隻食指在宣智瑤的面前搖晃著。
「這個意思就是說,我們、我還有頭等艙的其它組員,沒有時間幫妳的錯誤擦屁股,我這樣說,妳應該很明白了吧?」趁著客人還沒登機,頭等艙的座艙長很不客氣的對剛調升頭等艙不久的宣智瑤耳提面命,不過她懷疑宣智瑤到底聽進去多少?
老實說,她根本就不願意跟宣智瑤同組,或者該說沒有一個人願意跟她同組,她是凸槌的代言人,不僅自己的工作做不好,還會給同組的人帶來麻煩。
她之所以會被調到頭等艙並不是因為她的表現過人,而是跟她同機組的人一致認為頭等艙的客人數量較少,走道比較寬廣,可能有助於降低她凸槌事件的發生機率。
事實上,這幾趟頭等艙客人比較少,只需要服務少數幾個人,宣智瑤的腦筋似甲就比較靈活,出錯的機率的確降低許多,著實讓她們感激涕零。
更重要的是,像那種拉餐車拉到往後跌一跤,而把手上的飲料餐點招呼到客人臉上的事情也很奇跡的沒再發生。
不過,她們認為這樣的好運很可能是因為她們給她的餐車是全機上最敏捷、最好拉的一部。
無論如何,她們希望這樣的好運能持續下去。
但是今天機上客滿,她們擔心客人一多,那個女人一緊張,凸槌的惡夢會再度降臨。
宣智瑤抿了抿嘴唇,低下頭,很虛心地保證:「我知道了,我會加倍小心,並且盡量不給各位前輩惹麻煩。」
才上飛機工作不到三個月,就被冠以「凸槌女王」的封號,宣智瑤自己也感到很無奈。
她是真的很用心的想要做好這份工作,但是從小到大只有被服侍的經驗使她成了真正的生活白癡,別人學個幾次就駕輕就熟的事情,她學了足足三個月卻還是狀況百出,不僅自己遭殃還連累別人。
同事們只要一聽到要跟她同機就臉色大變,跟她分在同一組的前輩更是毫不留情地當著她的面大歎自己真衰,除了一個姓高的前輩肯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教導她之外,其餘的人對她的凸槌不是冷眼旁觀,就是抱著憤怒的態度。
有些同事看她嬌滴滴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就猜測她以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因為家道中落所以才來當空姐。
面對同事們對於她身份的諸多揣測,她也只以一個傻笑帶過。
除了知道她來自台灣,在加州成長,會說流利的五國語言之外,同事對她一無所知,而她本人也始終沒有在她們的旁敲側擊下洩露任何訊息。
她並不擔心在服動時會剛好被自己的父親撞見,因為他的父親是台灣少數幾個擁有私人噴射機的富豪之一,既然有自己的飛機,他當然不會再來搭乘對他而言不舒適到極點的客機。
至於上流社會與她熟識的那些人,習慣選擇歐洲或美國的大型噴射機,長青航空的飛機對那些人來說不夠氣派舒適,因此不會是他們的選擇。
總之,到目前為止,她算是很安穩、很滿足地過著脫離父親掌控的日子。
機艙門打開,旅客魚貫湧入,她和身邊的座艙長垂首微笑說著千篇一律的歡迎詞,就在她不知第幾次的垂首微笑時,一個高大的身影閃過她眼前,熟悉的氣味飄入鼻間,她心頭一驚,抬眼望著那個步履沉穩的男子,全身因為驚愕而無法動彈。
她一眼就認出他,雖然他的背影因為穿著黑色西裝而顯得更加高大。
他身後跟著一個同樣打扮的小男孩,沉穩而無聲的步履跟他如出一轍。
她呆呆地望著那個背影,對比於身後的其它人,他顯得那樣健碩高大,而他本人所散發出的氣勢更是令人側目。
他就像古代的王者,身處於一堆平凡人中,反而更加凸顯出他的與眾不同。
某種異樣的情愫瀰漫心頭,宣智瑤立刻就想起他的吻,甚至連他的舌頭放在自己口中的感覺也記得十分清晰……哎呀!真糟真糟,她怎麼想起這個了?她垂下眼,臉頰一片嫣紅。
突然,腳背傳來一陣痛,她低頭一看,發現座艙長的腳不知怎麼搞的突然「放」到她的腳背上來了。
「不要現在就給我凸槌,點頭、微笑、說話!」身旁的座艙長咬牙切齒地說,雙手刺癢著,直想摸上她看來特別細緻柔白的頸子,把她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的臉扭過來。
「啊……是,對不起。」她急忙收斂心神,嘴裡唸唸有詞,心思卻完全被那個高大的背影打亂。「你好,再見,歡迎再度搭乘長青航──」
又一陣痛楚從腳背傳來,還伴隨銳利的吸氣聲,她痛得眼淚直冒,困惑地想著前輩的腳為什麼又不小心「放」到她的腳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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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諾先讓伊歐坐入靠窗的位置,這才落座在靠走道的位置上,高大強健的身軀即使在坐著時仍散發著懾人的氣勢。
他一手支顎,莫測高深的視線落在化妝室的隔板上,儘管四周嘈雜,他卻依然可以聽見那獨特嬌柔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