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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完顏徽並不瞭解這番話背後深沉的涵義,他只覺得這讓他渾身血液都在逆流。什麼人的命會比自己的重要幾千、幾百倍?什麼人會讓當日那個心高氣傲,什麼都不在乎的他此刻盈滿卑微的淚水?什麼人?不就是摯愛的人嗎?

  這個再清楚不過的答案瞬間痛擊他的心,多虧了南宮宜現在低著頭,沒有看見他悲痛的神情,他自己也可以假裝毫不知情。

  注視著那張讓他情緒行為都變得極端異常的面孔,他冷冷地丟出話:

  「既然如此,那麼你有二個選擇,一是讓你的百姓活命,二是讓那個比你生命重要幾千、幾百倍的人活命。」

  南宮慎一震,黑眸不僅重新恢復憎惡的神情,現在又加上無比的痛恨,痛恨這個置她於如此掙扎境地的人。

  但是,她沒有思考,幾乎是立刻就脫口而出,毫無力氣地道:「我選我的百姓。」若是皇兄。一定也會這樣說。

  他選他的百姓,卻湧出更多的淚水,孰輕孰重,答案已不言而喻。南宮慎站了起來,絕望與求死的意念重回她憂傷的烏眸,雙眼鎖定完顏徽,雖然是無言的凝視,卻讓完顏徽覺得再度被罵得狗血淋頭。

  「又想罵我是暴君?」完顏徽嘴裡的輕鬆跟臉上緊繃的神情完全不搭。

  「不!」南宮慎神色淒慘地苦笑,「皇上,你不是暴君,至少你赦免了我新羅國的百姓。」

  他不罵他,卻讓他痛苦得想哭。

  金眸無力地射向他充滿恨意的眸子,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在意他的看法?為什麼不能像處決一般戰俘那樣的處決他?為什麼就算現在被他充滿恨意的目光凝視,自己也一點都無法對他動怒?

  「完顏徽,還有一件事求你。」

  他詫異地看到他收淚,目光中出現解脫的神情。

  「請把我的遺體送回新羅國。」

  他聞言,胸膛像被炸開了一樣,五臟六腑都給撕扯出來,憤怒地向前握起他的下顎,意外的發現那雙眼已毫無反抗或生存的意志。「你想死?」

  南宮慎沉痛地閉眼,心力交瘁的回答:「一直想死,只是沒有勇氣。」她正視他,已經沒有絲毫恨意的眼,反而更令人震驚。「我累了。」

  那種毫無生氣的表情令完顏徽感到剜心的疼,光想到這雙眼睛有朝一日不再睜開,或怒或恨的看著他,內心就感到無以名狀的恐懼。

  「你……你不許死!」他連命令的語氣都摻雜了害怕的情緒。

  她沒有一如往常的頂嘴,一個對生命完全失去期待的人,連嘴角都懶得掀。

  她想死,真的想死。

  其實這幾日她一直在思索怎麼個死法,但就是沒有勇氣去嘗試。今日初聞完顏徽還沒有對新羅動手時,曾讓她的心整個活了過來,但那喜悅瞬間又被即將而來的悲痛擊得粉碎,她再也沒有力氣承受了,於是求死的決心突然倍增,她確信自己真的有勇氣了結自己的生命了。

  「聽著……」完顏徽原本專制霸道的語氣,卻在出口時成了幾近哀求的低吟。

  「你不許死,因為我是你的主人,你的生死只能由我操縱!」

  被他的大掌托起的雙頰傳來陣陣溫暖,但那熱度卻無法阻止逐漸凍結的心,她不想再說任何話了,一個真心尋死的人不會對任何話有任何感覺。

  偏偏有人就是有辦法在槁木死灰上投上火炬。

  而且還在瞬間讓它熊熊燃燒。

  「南宮宜你聽好!你活著,我還會考慮看看心情,決定要不要讓新羅百姓及你所在乎的那個人繼續活下去,可是如果你死了,我就沒有心情考慮了。」真可笑,他居然要求一個應該被處死的戰犯努力活下桌.

  什麼?這一番話立刻掃去她所有的黯然,臉上出現憤怒的光彩,眼中迅速燃起二團火簇。

  「完、顏、徽!」她一字字暴跳如雷地道。

  「嗯?」他雙手交錯於胸,回答的卻是一臉異於平日的溫柔。

  她指著他狂吼:「你這隨心所欲的暴君!反覆無常的傢伙,身為一國君主,你怎能一再反覆?」

  「呵!」他閒散地用另一手撩去垂落的長髮,心裡不知道有多麼的暢快。「隨心所欲?反覆無常?呵呵……」金眸凝視那代表生機的兩團火焰,「所以我說你還是不瞭解暴君的定義,這本來就是名列暴君之流所必備的嘛!」

  「你!」她快氣炸了,「你這樣是在自食惡果,自取滅亡,自掘墳墓,自……唔……」

  接下來的話全被他的嘴給堵住了。

  第五章

  一直想堵住他的唇,之前種種顧忌讓完顏徽怯於這麼做,現在他決定暫時拋開一切,暫時滿足自己長久以來的想望。既然在他眼裡,自己已屬暴君之流,那麼做什麼荒唐之舉,都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如果暴君的頭銜能夠讓他甩開道德的枷鎖,光明正大的愛上他的話,他願意成為暴君……

  即使會讓他更討厭也要這麼做,累積的感情已經超越他所能負荷的了,這次的吻只是打開一個小小的閘口,稍作舒緩而已。

  「唔……你放開我你這個暴君。」南宮慎在他的嘴中困難的發出抗議。

  是什麼都元所謂,能這樣吻著他,什麼都無所謂。

  嘴裡不該出現的腥甜以及唇邊陣陣的刺痛沒有讓完顏徽鬆開,固執且強硬地繼續需索,濕滑的舌霸道的纏住他的,使腥甜的血液交融於兩舌間,進入南宮宜體內,讓源於自己身上的熱血,奔騰於他的體內,就好像自己已成了他的一部分

  在咬破他的嘴唇也無法使他鬆脫的情況下,南宮慎漸漸放棄掙扎,任憑他溫熱的唇,或舔或觸,或溫柔或霸道,進駐自己從未為別人開啟的青澀地帶。

  他稚澀、瑟縮、甚至無助顫抖的反應,激起完顏徽更多的憐惜,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臉,兩根拇指腹分別在他兩耳後輕柔的按摩。之後,左手托著他的後腦勺,右手則緩緩下滑,若有似無地滑過他細膩的頸子,滑過肩膀,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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