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姐姐就是這樣,性急又衝動,想要做的事一刻也不能等。
「翎翎?」她朝樓上叫著。
「在那邊。」莊軒慢條斯理地指著窗邊,歐陽少翎一直站在那兒發呆。
「翎翎?」歐陽夫人走向她。
「我想回加拿大。」羅莎看著窗外,平靜地說著。
歐陽夫人一愣,看看莊軒,再看看她。「怎麼啦?」
她轉過頭來,一臉堅決。「我想回加拿大,這幾天就回去。」
「為什麼?」莊軒覺得不太對勁。
羅莎說得支吾。「香港……我不太適應香港的天氣,我……」
「也對!」歐陽夫人頗為贊成,「香港是太熱了,我看翎翎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有點悶悶的,回去也好,媽媽跟你一起回去。」
歐陽少翎正欣喜著,莊軒卻叫了起來:「姐,你自己說要留到我生日過後再回去的耶!」
「咦?也對。」她像是現在才突然憶起當初到底為了什麼目的回香港的,「我答應過你的喔!」
「真是的。」姐姐的個性一向都是這麼迷糊。
「那怎麼辦?」
「至少等我生日過後再走。」
「翎翎?」歐陽夫人詢問地看向她。
她點點頭。「等舅舅生日過後我便立刻回加拿大。」她永遠不要再見到齊籐真逸。
「好,沒問題!」歐陽夫人輕快地回答,「現在先陪媽媽去買衣服吧!」
第六章
生日宴會現場衣香鬢影,全是各階層重量級的人物,莊軒承襲父親的家業,再加上後來的努力,以及與歐陽家進行的大型商業合作,使他在香港的地位凌駕於父親。
像只蟄伏的蠍子,齊籐真逸靜靜地獨處於角落,眼眸直盯著客廳中央的大樓梯。他極度冷漠的神情帶著魔鬼般的魅力,引起許多名媛淑女的覬覦,但是對於前來攀談的對象,他一概傲慢地予以拒絕,與羅莎比起來,那些淑女庸俗得可怕。
宴會的半個主人——歐陽少捷慢慢地朝他走來,與齊籐真逸的冰冷截然不同,歐陽少捷表現出的是溫暖、光明、和善的態度。
「齊籐先生,你好。」歐陽少捷高舉酒杯,禮貌地向他敬酒。
齊滕真逸回敬,眼神卻是防衛的。既然歐陽少翎就是羅莎,以他好妒的個性,自然對儀表俊朗的歐陽少捷抱持一定的敵意。
面對他的不友善,歐陽少捷仍是風度翩翩。
「我打算今天當眾向你母親提親。」他並不打算等歐陽少捷答應。
「你答應給我時間,今天提顯得突兀,你跟翎翎甚至還沒有正式交往……」
「是羅莎!」齊滕真逸專斷地更正,「我答應給你時間,並不是沒有期限的,我的船就快抵達香港,到時候,我就要把羅莎帶走。」
「這太匆促了!我母親不會答應的。」
「我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我希望你明白,我只是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齊籐先生——」
就在歐陽少捷還想說些什麼時,現場響起如雷的掌聲,莊軒玉樹臨風地站在客廳中央的大階梯上,在他左邊的是他的姐姐——端莊高貴的歐陽夫人,在他右邊的是他的外甥女——雍容典雅的羅莎,即外人所認為的歐陽少翎。
齊籐真逸目光一熱,深情地望著她。
她穿著黑色低胸長禮服,身上惟一的裝飾是插在髮髻上的玉簪,那透明潤潔的色澤,像穿過烏雲的月光,適當地襯托出她的高雅冷艷。她站在階梯上,以遙不可及的姿態,掠奪了所有人的自光。
「她是羅莎,我的女人!」齊籐真逸溫柔地看著她,語氣卻是絕對的。
「……」歐陽少捷並沒有反駁。
音樂響起,齊滕真逸自信地走向前,剛好迎接自階梯上走下來的羅莎。
「齊籐先生?」歐陽夫人一臉戒慎。
「啊,是齊籐先生,多謝賞光。」莊軒禮貌地朝他點頭。
「不知是否有這榮幸與歐陽小姐共舞?」
雖然是在對羅莎邀舞,他的眼神卻是對著歐陽夫人。
「當然可以,翎翎。」壯軒爽快地一口答應。
齊籐真逸上前伸手緊扣住她的腰,像在宣示主權似的,強悍地從歐陽夫人身邊帶走她。
「弟弟!」歐陽夫人氣得跺腳,「你怎麼應得那麼快啊!你沒看見翎翎似乎有點怕他嗎?」
「這……是嗎?我看他們挺配的。」
歐陽夫人眉一,「我先跟你說清楚,齊籐真逸這個人神秘兮兮、又陰又冷的,我可不贊成他追翎翎,你也別給我亂敲邊鼓。」說完,她生氣地甩裙走下階梯,朝一群貴夫人走去。
齊籐真逸摟著羅莎,在眾人欽羨又嫉妒的目光下,翩翩起舞。
面對他凌人的氣息,羅莎不安地推拒著;齊籐真逸卻乾脆將手收緊,讓她的胸部幾乎抵住他的。
「那天為何不告而別?」他聲音低沉地審問她。
「我去哪兒並不需要向你報備,齊籐先生。」
「羅莎!」他音調忽地提高,「不許這麼生疏的叫我。」
「我說過我不是羅莎!」
她抬起眼,憤怒地凝視他,她需要以反抗來祛除內心對他的害怕。
齊滕真逸笑了,難辨喜怒,「五年在外的生活,你倒是增長了不少的勇氣。」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齊籐先生?」
他極具壓迫性地俯視她,「不要假裝不認識我,不要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羅莎,你是我珍藏了六年的女人……」他食指緩慢地滑過她完美的下巴,直至胸前的曲線,然後停住。「你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屬於我。」被他碰觸到的肌膚變得敏感而炙熱,她害怕這種熟悉的觸感以及即將被喚起的一切。
「你在胡說什麼?」雖然氣息並不平穩,但她力持鎮定。
「要我說得更明白嗎?」他的眼神閃過被愚弄的憤怒,「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我隨時可以擄走你,你最好相信我有這個能耐。」
這些話敲進羅莎的心裡,她嘴唇的血液像突然被抽乾似的發白。他的威脅絕非作假,他看著她的眼神、說話的語氣,都好像她是他的俘虜。為什麼自己在面對他時,心裡的恐懼便會不由自主的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