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籐真逸刻意逗留在辦公室,他仍然在自己的固執與阿壽的話之間掙扎著,要他承認自己的錯誤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他的確必須正視一個事實——羅莎不是以前的羅莎。他腦中閃過五年前爭吵的最後一幕,或許從羅莎狂奔而出躍入海中那時開始,她就已經打算徹底自他的束縛中走出。
他雙手緊握,每當他想到羅莎落海的那一幕,椎心的刺痛便會直接襲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承受一次這樣的打擊。緩緩鬆開緊握的手,他發現獲得鬆弛的十指是那麼渴望舒展,或許……他真該試著放鬆對羅莎的種種限制。
當他按著密碼時,心情竟是忐忑不安的,溝通或妥協對他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現在,他必須學著這樣做。
房裡的陰暗使得他必須暫時停在門邊讓眼睛適應。
「羅莎?」齊籐真逸試探性地叫著,並盡量讓音調保持平和。
「羅莎?」
他扭開燈,迅速地瞄了客廳的窗戶一眼,發覺它們仍是完好時,不禁在心底暗咒自己的愚蠢,羅莎不會因此而打破玻璃跳海的。
「羅莎,你在哪裡?」滿室的沉默使得他心中的恐懼遽升,他加快腳步,穿梭在各房間。
終於,他在置衣間看見她幾乎被衣服埋沒的身體,滿地的碎布說明了她的憤怒,他繃緊的輪廓逐漸緩和,蹲下身看著她的睡臉。
她雙眼緊閉,倔強的嘴唇緊抿,臉部線條僵硬,看來是生氣睡著的。他愛憐地以小指輕撫她無懈可擊的臉,而他發現挑逗的結果,就是讓自己慾火焚身。
他沒有移動她,而是快速除去身上的束縛,並輕柔地脫去她的衣物,然後趴在地毯上,溫柔地親吻她。
他濕潤的舌尖描著她的唇線,雙手則早已迫不及待地爬上她豐挺的胸部,並成功地讓兩邊的蓓蕾挺立。
羅莎本能地呻吟。
他扳開她的雙腿,好讓自己可以長驅直入,而當興奮的感覺貫徹到她每根神經時,羅莎也清醒過來。
「我不要!」她抗拒地夾緊雙腿。
「不准。」
齊籐真逸專橫地深入,讓羅莎倒抽口氣。
她發現要控制自己不發出愉快的呻吟實在很難,那令她相當懊惱。
而當他堅挺的慾望更深入時,她的身體更是立刻背叛了她,歡喜地迎接他。
她緊抿雙唇,緊握雙手,免得自己忍不住去攀勾他的脖子。
「羅莎。」他捧起她的臉,渴望地注視她,「迎合我。」
她無法別過臉,無法忽視他眼中的深情,更無法阻止自己想要拱起的身體。她被自己的慾念操縱,跟著他載浮載沉……
清晨醒來,她發現自己蜷縮在他專制的手臂裡,而她的雙手放置在他胸前。他們仍在置衣間,碎布狼狽地散落在四周,有的被壓在他們身體下,有的則披在他們身上。
他溫熱平穩的氣息拂過她頭頂,一手環著她的肩,一手摟著她的腰。她無法否認,在他的懷中醒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眷戀地調整姿勢,讓自己更貼近他的胸膛。
然後她發現自己的額頭被輕啄了一下,她抬眼,發現他正帶笑地看著她。
「早。」
她垂下眼,並嘟起嘴,以行動證明自己仍然餘怒未消。
他毫不在意,又在她額頭上親吻,「我們得洗個澡,船已經入港了。」
她冷哼,並不認為這跟她有什麼相干。
齊籐真逸逕自起身,邊走向浴室邊道:「看來你似乎毀壞了不少的衣服,我懷疑你還有其他合適的衣服跟我下船嗎?」
「咦?」她愕然,不確定地看著他的背影。「真逸?」
他回頭,給她一個肯定的笑容。「我看等一下得先帶你到百貨公司採買了。」
這下她完全清楚了,立刻歡呼著投入他的懷中,為表示感激,還送給他好幾個親吻。
「好了、好了。」他笑著閃躲,「你再這樣,我跟台灣公司就要延期開會了。」
「有什麼關係?」羅莎挑戰似的將大腿上舉,勾住他的腰,眼神曖昧地看著他。
他眼中閃著興趣的光芒,「我並不介意……」他伸手抱起她,讓兩個赤裸的身體更貼近。
她低呼:「真逸……」
但已經來不及了。
???
如針尖的雨自空中飄墜,依山傍海的基隆港沉浸在如夢似幻的迷霧中。
「這兒經常這樣。」齊籐真逸解釋,「如果你有機會上山頂俯瞰,會發現基隆的美就在於它經年被雨籠罩所創造出來的神秘朦朧,跟你一樣。」齊籐真逸略顯俏皮地說著。
他的話引起了羅莎的興趣,她勾著他的手臂,撒嬌地問:「我們什麼時候有機會上山?」
他想了一會兒,決定把她寵壞。「等我們從台北開完會回來,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真逸!」她驚訝地轉頭看他,彷彿這時候才第一次認識他。
帶著墨鏡,穿著灰色西裝的他,看來還是相當冷漠,但是剛剛那些話的確是從他的嘴中講出來的。
他的手環過羅莎的腰緊摟住她。穿著白色套裝,頭頂白色圓帽的她只能從帽緣下側頭看他,他也轉頭看她,對於她眼中的驚訝,他只以一抹淡笑帶過。
他愛極羅莎那雙神秘且富異國情調的藍色眼眸,搭配著精緻但立體的五官,簡直無懈可擊;幸好她寬大的帽子遮住大部分臉龐,使得她只能露出尖細的下半部臉,否則附近人群驚艷的目光又要引起他大大的不悅。
但她優雅的步伐、完美的體態,以及被帽子遮住所造成的神秘感,還是免不了惹來臆測的目光,所幸台北公司的車子早早就在港口的大道等待,他們並不需要忍受這樣的目光很久。
但是到了台北公司就不一樣了。
脫下帽子的羅莎,一張極美的面孔,走到哪裡都能掀起一陣騷動,從樓上到樓下,整棟大樓的人為她驚人的美與動人的氣質所震撼而陷入熱烈的討論中。
走入電梯準備直升頂樓開會的齊籐真逸,臉色明顯變得陰沉。但羅莎渾然不覺,腦袋裡只想著開完會後的事情,阿壽則敏感地嗅到不尋常的氣息,不難想像齊籐真逸墨鏡下的眼眸絕對是冒著隱忍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