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她擁有得天獨厚的美貌,那麼眼前的他不單有相貌,還有超出相貌許多的東西,比如他的溫柔、聰明,還有……
「怎的?」他問。
「我……」她說不出口,愛一個人的心情很難描述,只能把自己埋進他的胸前。
他不讓她逃避,強硬的拉開彼此的距離,雙手捧起她的臉,「說,把妳心底的感受說出來。」
雨中,他們的聲音縹緲,但是彼此的眼神,他們都懂。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驀然,他低頭狠狠的吻住她,似是在懲罰她的不坦白,她沒有躲,只有閉上眼,讓這種渴望的感覺不斷的擴張膨脹,直到彼此的身體都泛冷。
「我們一定是瘋了。」章繼青說,「上車,我可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人染上肺炎。」
這不歇止的大雨該死的讓她婀娜的身材更加突顯,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抓過她,火速將她塞入前座。
直到坐上了車,不明的情愫還未散去。
「我們要去哪裡?」披裹著他拋來的外套,她問。
「介意上我家嗎?上次妳掃了我一巴掌的地方,不過我爸媽應該在家。」
「別……」太狼狽了,這麼狼狽見到他的父母,實在不是好建議。
「那送妳回飯店宿舍,我們各自先回去洗個澡,我再接妳去……」
他的話還未說完,辛亦妘倏的把手搭上他右手前臂,「不要,別去你家,也別回飯店,」她緊張的嚥著口水,「能不能有個地方,只有我們兩人,我今天不想離開你,一刻都不想……」瞅了他一眼,連忙又心虛的別開視線,渾身因緊張而不斷發抖。
章繼青如火炬般的目光看著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感覺她在發顫,「妳知道,那很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嗎?」
她想縮回手,卻一把被他逮個正著,「回答我,妳知道嗎?」嗓音醇厚低啞。
躊躇中,她僵硬的點下頭,車子隨即奔馳在蒼茫的暮色,那是她未知的前方。
帶著問號,她用眼角餘光瞥了他,還是被他逮個正著。
「別再用那種眼神這樣看我,我只是個男人。」
她摀住嘴,把目光遠遠的拋向窗外,心卜通卜通得像鼓聲,如一首進行曲似的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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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車的時候,辛亦妘疲累睡去,醒來就是這陌生的地方,她沒問,他也沒說。
見他推開門,她即跳下他的懷抱,神秘的空氣中摻雜了一絲古老氣息,懷舊而浪漫,屋內深淺下一的對比色調,古樸屏風、雕花窗欞、荷花瘦骨、明式長燈,竟將色彩融和成一股暖流,狼狽的她與這裡的懷古幽情是那樣的不搭軋。
她想逃,一轉身,卻一頭撞進他寬闊的胸膛。
「這是遲來的後悔嗎?」他睇笑問。
「才不是,我、我只是冷了。」她逞強搪塞。
章繼青雙手扣在她肩上,使勁將她轉個方向,然後一推,「冷了就去把自己弄暖。」那是浴室。
進退維谷的入了浴室,一身衣褲皺巴巴的濕冷,辛亦妘怎麼也不敢相信,方纔的自己會說出那種大膽的請求!
她一直是那麼嚴謹的恪守男女之間的分際,然而章繼青卻讓她一直潰守,他身上一定有一種魔咒,一種叫人瘋狂的魔咒。
解去衣物,原先是拖延的本意,然後是溫暖的熱水讓她不忍離開,淋雨的時候縱然暢意爽快,然而春雨還是孤冷的。
直到在浴池中泡得皮膚發皺,她才不得不起身,套上長袍,密密實實的在腰際打個穩當的結,低頭走出。
凌空一條毛巾飛來,披掛在她的頭頂上,她惱得抗議,「啊,你幹麼?」
「妳不會是在裡頭把自己當屍體似的,泡在福爾馬林池吧?」他調侃。
「你才是屍體!」面對他的挑釁,她可是火力全開。
「唔,還很有精力,看來不會有傷風感冒的意外發生。喏,晚餐來了,快吃!」章繼青掃了她一眼,逕自越過她,走入氤氳熱氣的浴室。
真的餓了,是下午的一番折騰,讓她體力耗盡,辛亦妘抓起食物,張口大吃。
直到腳步聲再次傳來,她才止住狂吃的態勢,心想,這男人如果敢袒胸露背走來,她一定用手上的瓷盤砸昏他。
「幹麼這麼看我,吃得不盡興?」說話的傢伙正乖乖的把浴袍上的腰帶紮好,看見桌上的狼藉,不禁讚歎的說:「妳的食量真是我見識過最驚人的,沒送妳到日本比賽的確可惜。好了喔,剩下的應該是我的晚餐了吧!」
「我吃東西從來不畏畏縮縮的。」趕緊把所剩無幾的率直搬出來。
太沉溺在他的世界,有時候真怕忘了自己是誰,在他面前,她臉紅的次數已經遠遠超過先前二十多年來累積的次數。
「這倒是,不管什麼時候,妳的吃相絕對是無人能敵,我喜歡。」他坐在一旁,搶過她手中最後一尾炸明蝦,火速的吞嚥。
「欸,那是我的。」
「上面又沒寫名字,況且妳肚子裡應該有五尾明蝦的屍體,賞我一尾應該不為過吧?」
唔,這倒是……沒想到她一個人就獨享了大半的明蝦,這說來實在有點驚人,心虛之餘只得吶吶的說:「不吃明蝦,吃餐包總行吧!」
誰知她手指才碰到餐包,他竟迅雷不及掩耳的傾身咬了一口,差點連她的手指都遭池魚之殃,惹得她火冒三丈,接連賞他幾個無敵大白眼。
小小的餐車上,章繼青開始掠奪辛亦妘看上的食物,她拿什麼他就搶食,這頓飯吃得有些殺戮。
忍無可忍,她揪緊雙拳激動的喊,「章繼青--」
始作俑者挑挑眉,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好飽……」
「你、你、你……」她別過身去兀自生氣。
好啦,她是早吃飽了,可是就容不得手中的食物挨搶,偏偏他見啥搶啥,一點都沒有男人該有的風度!他越來越不善良了。
「生氣?」見她惱火了,他半笑的拉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