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虹安嘟著嘴回到櫃檯,瞪了在一旁偷笑的小麗。
「待會兒咖啡妳去送。」她不高興的說。
「怎麼啦,他……對妳性騷擾?」反應慢半拍的小麗,看到她的臉色不佳,才收起嘻皮笑臉,小心翼翼的問。
平常就算有比較不識相的客人對費虹安「勾勾纏」,她還是會很敬業的保持微笑,不太會對客人發飆,平常她也總是微笑待人。今天可是她們共事以來,她頭一回看到她不悅的神色。
「大錯特錯!比性騷擾還差。」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如此忽略她。
「啊!」小麗一聽,這可不得了,比性騷擾還嚴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根本甩都不甩我,好險我沒做出什麼會錯意的舉動,要不然可就丟臉丟到家了。」
小麗聽了差點沒把手中的咖啡灑了。她沒聽錯吧?萬人迷的費虹安竟然也有吃癟的一天。
「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費虹安一邊說一邊用她的纖纖玉指戳著小麗的肩膀。「要不是妳說他一直偷看我,我也不會會錯意。」
「我的確是看到了沒錯啊!」小麗無辜的說,接著邁開步伐準備將咖啡送上。
她明明就看到那個坐在角落的男子眼神不斷往這裡瞄,而她自己有自知之明,對方看的絕對不可能是她,更不可能是在看正在煮咖啡的大鬍子老闆。
雖然那個男的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是也不像個同性戀啊!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是她搞錯了?
「先生,你的摩卡。」
陌生的聲音使得范海文抬起頭,看到並不是預期中的人兒,他不免有些失望。
淡淡的說了聲謝謝,他的視線繼續回到計算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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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連續一個月,情況依舊沒改變。
范海文照樣假日都到咖啡廳報到,次數之多連老闆都認得他了,還主動送他咖啡折價券。
對於這個意外收穫,范海文倒有點訝異。
他只是習慣來罷了,且每到了假日,沒有來這裡,就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樣,心頭總覺得怪怪的。
他知道,會有這樣的症狀,一半以上的因素是來自那位迷人的女服務生。
說起來也可笑,他到現在還不敢正眼看著她五秒鐘以上。
他一直想要知道她的芳名--其實很簡單,只要看她衣服上別著的名牌就可以了。
可是他又會胡思亂想,生怕一直盯著人家胸部看會被誤會是登徒子。
偏偏他的位子又離櫃檯最遠,所以他耳力再怎麼好也無法得知她的名字。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就像個國中小男生一樣,見了心儀的異性卻遲遲不敢行動。
可是對於現況,他也感到無可奈何。
「Hi,你又來啦。」見他推開咖啡廳的門,吧檯內的老闆親切的和他打招呼。
「嗯。」范海文微笑的點了一下頭,算是響應。他一向下習慣太熱絡的招呼方式,畢竟自己覺得他與老闆還沒有熟到那種地步。
他雙眼下意識的梭巡著嬌俏的身影,失望的發現她竟然沒有出現。
他輕輕的歎口氣,同時也發覺自己越陷越深了。
明明還不認識對方,卻整日都為她失神,這不是個好現象。
也不知道是自己隱藏得太好還是這家店的人神經都太大條,好像沒有一個人看出來他來這裡的目的。
過了一會兒,老闆忽然走到范海文面前,讓正在胡思亂想的他著實愣了一下。
「今天要喝什麼?我請客。」老闆爽朗的笑道。
「那怎麼好意思呢?」范海文微笑的說,他不想為了一杯咖啡而欠了一個人情。
「沒關係,今天那兩個工讀生沒來,替我省了兩份的工資,所以我也沒損失到。」
聽老闆這麼一說,范海文才發現,不僅那位他注意已久的女服務生沒來,另一位也缺席。
「為什麼沒來?」他難得的跟老闆攀談起來,真該感謝另一位也缺席的女服務生。
「明天是她們的期末考,幾乎每一所大學都差不多這時候考試,所以她們就向我請一天溫書假。」
「是嗎……」原來她是大學生啊,他還以為她才高中而已。
話說回來,他都幾乎忘了有期末考這回事了,脫離大學生活不到幾年,卻忘了一大半。
「還是摩卡吧!」老闆又開口了,出口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嗯。」
老闆離開後,范海文才有心情慢慢打量這家咖啡廳。
來這家店很久了,他剛搬到台北來就一個禮拜固定來一次。
會來這家咖啡廳的原因是離家很近,加上這裡氣氛又不錯。
可是他來這裡那麼久了,也從沒去注意一些小細節,更沒有注意過店內的設計。
前陣子他聽到老闆在與另一位客人閒聊,聊到了關於這家店的設計,老闆一自豪,嗓門也就大了起來,連他這個坐在角落的客人都聽得到。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咖啡廳的老闆以前竟然是學室內設計的。
這家店的風格非常優雅,很難想像這些設計是出自那位粗獷的老闆之手。
忽然,門被大力的打開,懸掛在上方的風鈴劇烈的撞擊,發出一陣聲響。
「對不起,我來晚了。」
費虹安衝到吧檯那邊找老闆,范海文的視線也跟著她的身影移動。
「小鬼,妳今天不是請假嗎?」
老闆總是小鬼、小鬼的叫她,而小麗的話他則是叫她小丑。
叫她小鬼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她的眼睛太大、臉色太蒼白,嘴唇又塗得那麼紅,像鬼一樣……世界上可能只有大鬍子老闆會這樣認為吧!
「是啊,可是我和小麗今天都請假,怕你一個人忙不來,所以就來幫忙了。」費虹安說得有些心虛。其實是因為今天是禮拜五,正常的話那個人都會準時報到,所以她拋棄了還在圖書館K書的小麗,飛奔過來。
同她一起在圖書館K書的小麗,也察覺到她一整天的心不在焉,經過一番盤問,她才乖乖說出實話,她也就默許了她這種重色輕友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