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再如何地填滿,依然可以感到身子裡頭那把不曾熄滅的火。打從相識的那一刻起,打從他決定要她開始,這把火不但沒有熄滅的跡象,反而越燒越旺了,他曾誓言要令珠櫻少了他就無法活下去,如今看來,真正深陷在泥沼中的人是他——編網的蜘蛛,曾幾何時不再是獵人,而是成了被自己所張的情網捕獲的獵物了。
到底是哪裡不一樣?珠櫻和世間女子有何不同?何以令他如此、心動呢?俯視著她甜美的小臉,愛憐地以手絹輕輕擦拭過她的臉龐,迪米契歎息著。
罷了,追究原因又有何意義?不論她的某一處或是她的全部都吸引著他,他就是愛上了這狂野的小女子,再也無法脫身了,生生世世。
「唔……」嚶嚀著轉醒的小美人,在接觸到他的眼神後,綻開一朵醉人的慵懶微笑。
「還好嗎?櫻。」
她紅了紅臉,翹起淡粉色的小口說:「好意思問呢……害得人家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迪米契也跟著上床,擁住了她嬌小的身子說:「沒關係,你可以徹底地休息,不管有什麼事想做的,都可以交給我來代勞,不需要用到你一分力氣。」
「那當然,我的力氣全都被你吸走了,你不負責誰負責?」掄起小拳頭,意思意思打他一下,珠櫻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要太吊他的胃口,到頭來吃苦的還是自己。
「是。今天一整天我都聽你差遣,行了吧?」他現在只想徹底地寵壞她,教她食髓知味,再也離不開他身邊。
「這還差不多。」
迪米契摟住她的腰,湊近她的耳朵說:「你可是我千方百計才釣到的,最重要的娘子,要是弄壞了,我也會心疼的。」
「別把我說得像一條魚似的!」她抗議的一瞪。
「你要是一條魚,一定是條最可口、又可愛得讓人捨不得拿起筷子的美魚嘍!」
「討厭,就說我不是魚了!」
才沒一會兒工夫,兩人又在床上親熱地扭打起來。打著、鬧著,儼然點燃了另一把火焰——濃重的喘息與慾望的氣味,正要蔓延時……「等等.」
喊停的人是珠櫻,她推開了迪米契的胸口,從他身子底下翻出來說:「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耶!」
「怎麼可能?是你聽錯了吧!!」
「噓!」珠櫻很專注側耳傾聽,隱隱約約的,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裡,她確確實實地聽到了。「幫我打開窗子,說不定是多瑪他們出了什麼問題,在叫我呢!」
迪米契並沒有聽到什麼,偏偏她這麼堅持,為了使她寬心,他只好奉命打開窗戶,外頭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影,就連一隻飛鳥都見不著。
「瞧,我說是你多心吧!」正欲關上窗子時,迪米契也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聲「段珠櫻」。
「是誰?誰在叫我?」
※ ※ ※
這會兒再也坐不住的珠櫻,索性衝到窗邊,而一切就是在那一瞬間發生的。
迪米契、永遠不會忘記,一隻雪白的飛狐突如其來的躍入他的寢宮,直撲珠櫻而去,就在他的面前迅如閃電般地將珠櫻撲倒,震驚中回過神的他,才拿起牆上陳列的一柄短刀,準備修理那頭畜牲,將它趕離珠櫻身上時,只聽珠櫻一聲短促的驚叫,畜牲跟著轉身,如同來時一般迅速地跳出了窗外。
「櫻!」
倒在地上的珠櫻面色慘白,一動也不動,宛如停止了呼吸般。他抱起了她,注意到她潔白的頸子上多了兩個怵目驚心的牙孔,而更教人驚恐萬分的,牙孔處所流出的竟不是血,而是黑色的不名汁液。
這到底是……
不管他如何地搖晃她,她就是沒有再次地睜開雙眼。
※ ※ ※
砰砰砰!深夜響起的急促敲門聲,往往帶來不祥的消息。
阿金疑惑地下床開門,映入眼簾的大隊人馬將他嚇了一跳,他看到亦已王的左右手吉力扎時,立刻直覺到王宮中必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迪米契絕對不會派人來找他。
「事情不好了,金公子,有關王后——王上希望您即刻到宮中去。」
「我知道了,給我一點時間,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以最短的時間換好衣服,阿金一走出房間外,就看到多瑪和小不點也都被喚醒了,到底是什麼大事,需要將所有的人都找去?不安與困惑,使得入宮的沿路上誰也無心言笑,就連平常最會搗蛋的錦錦也乖乖地偎在多瑪身邊,靜靜地看著大人們的動靜。
「王上!」
一到達宮內,他們被領入戒備最森嚴的禁區——迪米契的寢宮裡。吉力扎一個箭步上前說:「我將他們都帶到了。」
「很好。你下去吧,不要讓大娘娘發現這邊不對勁。」
「是。」
迪米契凝重的神情、些許憔悴的模樣,孟入阿金的眼簾,也更讓人心焦。
「王上,是有關珠櫻的事嗎?珠櫻怎麼了?」
「你們都跟我來吧。」
推開寢室的門,迪米契已經在不驚擾任何人的狀況下,找來了四、五位亦巴最著名的大夫,當然御醫也召了。而他們都對珠櫻的狀況束手無策,甚至其中有一位還說珠櫻是回天乏術了。
不用說,那傢伙立刻被迪米契趕出去,並下令、水遠不許再讓這傢伙踏入宮中半步。
見鬼的回天乏術!就算閻羅王要將珠櫻由他身邊帶走,他也絕不善罷甘休。
「這是——」阿金走到床邊,珠櫻看似熟睡地躺在床上,只是一張臉青白得嚇人,此外並無明顯的不對勁。
「叫我們來看珠櫻姊姊的睡姿做什麼?」小不點錦錦終於開口。
多瑪是頭一個看到珠櫻頸子上的傷口的人。「咦?珠櫻被什麼東西咬到了嗎?她的脖子上怎麼有兩個洞?」
「沒錯。一個時辰前,就在這個房間內,一隻莫名其妙的白狐突然闖進來攻擊了她,而珠櫻也就這樣倒地不起。」迪米契沙啞的聲音中滿是痛苦。「那頭該死的畜牲,要是讓我知道它施了什麼怪法術,再栽在我手上,我絕對會扒光它的皮毛,將它曬成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