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傷口處流出來的血是紅的,說明了五姊帶來的兩隻黑貓並非咒獸,這使阿金訝異地看著她。她默默地接過他手中的黑貓,向旁邊的護衛比劃了兩下,就無聲地離去了。
「太好了。五小姐說她這兩隻黑貓還在訓練中,所以還無法施行咒術。她以為只要嚇嚇你,你就會知難而退的。她說她輸了,你可以去闖『天險關』了。」護法之一笑著說。「當然現在這一關也不必闖了。少爺,我們是奉老爺之命,帶你去見他的。」
「我爹爹?」
「是的,老爺還吩咐,請所有的小姐們一起出席。」
阿金想不透事情怎麼會傳到爹爹耳中,大姊既然教唆了姊妹們來對付他,就不可能讓爹爹知道這件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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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真是太不像話了!」聽到女兒們阻止愛子回家的消息,金家老爺憤怒地指著每個人罵道。「家規中言明,不管發生任何事,金家人絕不自相殘殺,結果你們卻趁我不在的時候,鬧出這種花樣。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金家長女不滿地哭訴著。「那是因為爹爹偏心,我知道你一直偷偷地調查弟弟的音訊,一直不放棄叫他回來繼承家業的念頭。明明我才是為這個家做牛做馬的人,你卻連看都不看我一下。」
接著,長女又朝阿金憤怒地咆哮著。「還有你,你這沒娘的孩子倒好,仗著爹爹的寵愛,在外快活了十年,現在還要回來跟我搶,你算什麼東西?十年來沒為這個家盡過一分力,你拿什麼臉回來?!」
「住口!這兒永遠都是雅彥的家,誰都沒有資格驅逐他。」金家老爹瞪著自己的女兒們說道。「誰要是不滿,隨時可以離開這個家,我不會阻止你們。所以我再也不想聽到一句排擠你們唯一兄弟的話。」
「嗚嗚嗚!」放聲大哭的金家長女,氣憤地又說。「我就知道,爹爹全心都向著他,我就知道!我要詛咒你,金雅彥,你為什麼沒有遵守諾言,為什麼又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不也是姊姊自己造成的?如果你沒有對我的朋友下手,我這輩子絕不會再踏進金家一步。你放心好了,只要你答應解開我朋友的白狐煞,我會帶著多瑪立刻離開這個家。」
在僵持不下的家庭風暴當中,阿金好不容易可以表白自己的心意。「我對金家沒有任何的眷戀,我只要有多瑪在我身邊就夠了。等我下山後,我們還打算繼續浪跡天涯、四處遊走呢!所以,大姊,請你將那只咒獸交出來,好讓我可以用它解咒。」
「咒獸?什麼咒獸,我何時對你的朋友下手了?你別在那兒胡言亂語,任意栽贓罪名,好增加爹爹對我的反感。」金家長女擺出頑抗的表情,非常憤怒地回道。
「不是你派人對我的好友珠櫻下了咒術,害得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話,那會是誰?」阿金萬萬沒想到,她到了此刻還想否認。
「珠櫻?喔……你是指那個和你很親近的戲子啊?沒錯,我是偷聽爹爹的探子回報的消息,知道你和那女人走得很近。可是我要是想對她下手的話,也一定是殺了她,才不會留下個尾巴,只讓她昏迷不醒而已。我要讓你痛苦,一定會讓你身邊的人都遠離你、害怕你。光是昏迷根本不夠看!」
「你敢發誓自己不曾動過我的朋友一根寒毛?!」阿金死抓著最後的希望不放,如果大姊不認帳,那他就無從找尋真正的兇手了。
「我是曾在半夜偷偷地詛咒你最好死在路上,但我沒對你的朋友怎麼樣,我要是騙你的話,我就會立刻被我自己所養的白狐咬死。」
那……到底會是誰?使用金家的咒術,害得珠櫻昏迷不醒的兇手是誰?阿金與多瑪對望一眼,兩人都陷入驚愕之中,要是兇手不在金家莊,那這一趟不但是白跑了,還會因為浪費許多時間,造成珠櫻更大的危險。
「那只白狐是我的啦!」
小小的一句宣言,由藏在眾人身後的小女孩口中說出時,眾人同時看向她,而她紅著眼睛、噘著可愛的小嘴說:「因為爹爹說我有個哥哥,可是我卻不曾見過,人家好想看一看哥哥嘛!所以聽爹爹的護法說,哥哥有了很重要的人,名字叫珠櫻,我就想,要是那位珠櫻姊姊中了白狐煞,哥哥一定會回家來找我,這樣我就可以看看他了。小敏這麼做錯了嗎?」
「你這丫頭……」率先發難的是金家長女。「都是你這丫頭闖的禍,幹麼找雅彥回來?要哥哥,山下多得是男孩,隨便找一個都行!」
「不要,不是雅彥哥哥人家不要!」
阿金真是輸給這個初次見面的妹妹了。
雖然大費周章地忙了一陣,最後的結局竟是這樣,讓阿金著實有些哭笑不得,但趁這機會他也很清楚地跟爹爹交代自己已經不想再以咒術傷害他人,也無意繼承家業的堅定意志。金家老爹雖然不無遺憾,在這次的意外中倒有個令人高興的收穫,他決定要好好培養才八歲的小雅敏,認為她很有金家接班人的氣勢與天分,未來必會為金家的咒術開創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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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來了。」阿金帶著多瑪,風塵僕僕地趕回亦巴,第一件事就是入官晉見亦已王,並且還帶回另一個更讓人高興的消息——珠櫻所中的咒術並不會致命,那只是個使人昏睡的咒術,過段日子自然會消解的。」
「那真是太好了!」
迪米契和珠櫻一起在宮中接見他們,珠櫻臉上的氣色已經恢復紅潤,氣色也和尋常人沒什麼兩樣。聽完阿金述說這些日子經歷的種種,以及珠櫻身中咒術的來龍去脈之後,大家都不禁為這天真到可笑的理由!發出無奈的歎息。
想想這場風波所引發的種種災難,實在令人不得不感佩,後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