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想和他「重修舊好」啦,無奈她使盡力氣,他卻沒有太多感受……
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結識十多年而且還名不太副實的義兄弟……是兄妹。
幸好的是,青衣為了祖傳的鋪子,所以沒有可能離開永昌城,這讓她在努力修補兩人感情時稍稍地欣慰了一些。
其實,他的性格雖然相當優柔寡斷,不過一旦對什麼事情堅持起來,那可是連雷都劈不動半分的呢。
「小姐,你在看些什麼?」
有卑微的問話小小聲地在耳邊響起。
「喔,我啊,我在看這大廳的門牢不豐固啊。」紀淵聞言回過頭,這才嚇了一跳!叫道:「哇!你們杵在這裡幹啥啊?」
只見兩排穿著武服的弟子全都窩在她背後,頸項拉抬得長長的,一致直瞅著大廳門板。十來名青年,陣仗龐大,卻全都擠在一團。
尤其是開口發問的那個,一聽紀淵回應,還抱頭縮了一下。
「做啥?」見狀,她一瞠目。畏畏縮縮的像什麼樣?她紀家沒道理會教出這種弟子的啊。「你們不練功站在這兒發什麼楞啊?」劈頭質問。
「沒有啦……」又被頂出來的弟子一臉苦瓜,但依舊很卑微地解釋:「咱們沒有偷懶,真的沒有偷懶!本來是準備要練功了,只是看見小姐站在門口,所以不敢冒犯……」
向來粗魯……咳,是不拘小節的小姐,竟然安靜地瞪著廳門好半晌……似乎是有點、有點的詭異。他們不敢貿然打擾她欣賞的興致,也想瞅瞅這門到底有哪裡好值得特別觀察的?
是雕紋裡寫著高強的武功秘笈?還是有什麼會讓人性情大變的神奇咒法……
「嗄?」她用力插腰偏耳,幾乎聽不清楚弟子說的話。「講話跟蚊蠅似的,上輩子在茅房出生的啊?」
「噗哧!」其餘同門忍不住掩嘴竊笑。
負責發言的弟子相當哀怨,好委屈地澄清:
「不是,是在我老家裡,穩婆接生的。我老家在……」
紀淵英挺的雙眉變成死結。
「誰管你老家在哪裡?」無聊。
啊,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剛才明明是你自己先要談的啊……弟子好傷心,悲忿湧出的辛酸淚只能吞進腹內。
紀淵壓根兒沒理會,瞳兒一轉,匆而笑道:
「不過你們在也好。哪,我覺得這扇門似乎不怎麼牢靠,現在想來試上一試,你們都要睜大眼睛給我看分明啦!」
她暗地聚勁,深深吸氣,待得丹田處升起飽滿之感,雙手伸出靠近,「喝」地將體內的氣團打出,形成一個排山倒海的掌擊!
爆響嚇人,剎那木屑飛散,漫起一股煙塵!
眾弟子們顧著遮掩,什麼都沒瞧清楚,一瞬間只隱約見到一大塊門板脫離原本位置平飛而出,然後「啪」地橫陳落於他們練武的空地上頭。
「哎呀哎呀,真糟糕,你們都看到了,我不過是輕輕推了一下就壞了,這樣的東西怎麼防得了宵小呢?」紀淵連歎三口氣,攤手搖頭說明著,一派感慨。走近那塊無辜門板,她非常自然地抬起扛在背後,道:「我現下拿去找人換個新的來喔,哪,你們真的看見了,我完全不是故意的啦,只是小小地稍微推了一下而已。所以若是家裡有人問起,都不關我的事喔。」
交代完畢,自顧自地帶著那扇門走了出去。
徒留成群嚇得瞠目結舌的弟子們,給那可怕的一招差點驚成元神出竅。
這樣叫作「輕輕推一下」?
倘若重重打一下,不就要天崩地裂了?
果然啊……小姐果然是武館裡最最最深藏不露的角色。
是非常非常應該要敬「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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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羽衣』?」
「是啊!」司徒青衣每個月都會見一次面的布莊東家,今日似是特別興奮,道:「司徒師傅,你當真不曉得?那我從頭到尾仔細地給你說明,這事情源由是這樣的──傳聞皇上眼前紅人的六王爺有個郡主女兒,長得花容月貌、國色天香,數不清多少皇親國戚都去說親呢!這回六王爺帶她來咱們永昌城遊玩,心情頂好,便想出了這『霓裳羽衣』的比試,說是若有哪個師傅做出來的衣裳足以匹配他那如仙女美麗的郡主女兒,不僅大大有賞,還極可能提拔到皇宮裡去!這事兒早就傳遍整個城裡了,各家紡織裁縫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呢!」倘若令得六王爺或者郡主中意而入宮,那可是吃喝不盡地享受一輩子啊!
除了榮華富貴外,要的更是名氣!
想想,若是能夠幫皇族做一次衣服,這無上的肯定價值與恩寵榮幸,能夠吸引多少多少的客人!不僅光宗耀祖更可以延福後代子孫,直到百年之後,都會有人記得這紡織、這裁縫,曾經如此光采啊!
這「霓裳羽衣」不過是六王爺閒來想到的遊戲,但對他們這些百姓真可說是百益而無一害!
「……是嗎?」相較於東家激動熱烈的比手劃腳,司徒青衣的語調倒是顯得雲淡風清多了,完全像個置身事外之人。
「司徒師傅,你也可以去試試看!你做的衣裳,說不定可以讓郡主看上,到時,可脫離這俗氣泥地,一步登天了!」東家握拳鼓勵著。當然為別人好更是為自己好!若真給蒙到,他也能沾光,說是唯一支持司徒師傅的布帛莊,然後將自家店舖發揚出去啊!哈哈哈!
沒想到話題繞到自己身上來,他怔了會兒。
「啊……司徒不才,是沒辦法參與這盛會了。I他溫溫一笑,並沒多大意願。
「嘿,可不是這樣消沉的,就是要傾注全力一搏,才有可能撥開雲霧見青天的啊!」布莊東家一擊掌。
「咦?」他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何雲霧。
「司徒師傅,你再考慮考慮吧?這是大好機會呢,橫豎失敗了也只是回到原本苦哈哈的日子,不會有損失的。」東家險些要伸手抓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