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戶方才擔心的事情果真發生了。失血過多,令夜蝶產生短暫的間歇性頭昏現象。
「誰跟你是自己人……」夜蝶虛弱無力地被抱擁在他懷中。
「我們同樣都是黑色十字的一員,不是自己人是什麼?你喔,平常不可愛就算了,死到臨頭,怎麼還是這麼不可愛!」風戶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嘴巴雖然這麼說,心中卻感到一股莫名的甜蜜。
該死的是,這種甜蜜感他從未有過。
或許兩人每次都是在任務場所相遇。他對她,在心疼不捨之餘,有著同甘共苦的患難情感,夾雜著一絲絲絕地逢生的希望和欣喜。就算之前所愛慕的梗菊和大美人,他風戶少爺也不曾有過這種心動。
心動?!
難不成,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對夜蝶動了心、生了情?!風戶難以置信地望著懷中的她,好確定自己這不知何時孳生的情愫是否真的存在。
「我的頭已經夠昏了,你少說一點廢話行不行……」夜蝶從他懷中抬起頭來,虛弱地瞪眼抗議道。
「可以啊,堵住我風戶少爺嘴的最好方法,就是跟我玩親親。」風戶順勢吻上她抬起的小嘴,毫不客氣地親啄了下她的唇瓣。
「乘人之危……」夜蝶頭昏不已,被他這麼一個偷吻,整個人乾脆蜷窩在他的懷中,來個眼不見為淨。
「小壞蛋,你才是乘人之危的主謀者。」風戶緊緊擁著她,又心疼又不捨地吻著她的發。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心思已經隨著她的出現而遊走,隨著她的喜怒而起伏。他的心不知何時已經被她乘虛而入,悄悄佔領。
「你說什麼……」聽到風戶這句話,夜蝶幾乎快清醒大半。她抬起頭來,訝然地迎上他那充滿愛意的深情眼眸。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是我見過最倔強、最勇敢、最癡傻、最麻煩,卻也是最可愛的女孩子?」風戶撫著她的發,甜言蜜語道。
一想到之前他要她發誓,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件事,就感到非常好笑。
「少耍嘴皮子……」夜蝶聽了,臉都紅了起來。
「以後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風戶見她沒有直接拒絕,欣喜不已。
「可以啊,把你身邊的鶯鶯燕燕清理乾淨再說……」夜蝶聲音微弱地點點頭,丟出一道難題。
「那是一定的。」風戶承諾道。
只要夜蝶不討厭他,他就有信心贏得芳心。
「我想休息了……」夜蝶窩在他懷中,疲累地表示。
「嗯。」風戶在心裡輕歎了口氣,終於願意承認自己比夜蝶更早失了心。
見夜蝶為了武臣那傢伙,甚至使用銀針傷害自己,風戶不禁伴著又心疼又氣惱的複雜情緒,緊抱起半昏迷的夜蝶,將她帶回屋子裡。
這棟屬於風戶家財產的老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為了預防臨時有所需要,風戶家每個月還是固定請人打掃內外,維持基本整潔,以至於屋子內部不會太過骯髒荒廢。
回到屋裡後,風戶替昏睡的夜蝶包紮好傷口,並見到她安穩沉睡之後,這才讓她好好地躺在二樓臥房睡覺休息。
然而風戶才一下樓,正想要打電話聯絡總部時,忽然見到雪寺已經站在一樓大廳前,一言不發地抽著煙,等待著他。
「雪寺?!你怎麼來了?」風戶疲累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欣喜。
從昨天中午離開神戶港到現在,風戶已經整整三十個小時沒好好合過眼,也難怪他會顯現出少有的疲憊了。
「聽說夜蝶受傷了,過來看看。」雪寺冷冷熄掉手中的煙頭。
「少來,誰不知道你是因為關心我才特地跑這一趟的。」風戶從客廳的歐式櫃子中,找出一盒尚未開封的雪茄,帥氣十足地丟給他一根雪茄。
顯然,雪寺的適時出現令風戶感到相當溫暖開心。
「你只是佔了一小部分的原因。」風戶接過雪茄,聞了聞之後微蹙眉頭。
「算了,反正雪寺和我一樣,永遠不會說老實話。」風戶見他這麼不坦白,也懶得繼續逼問。
「夜蝶是十字軍團相當重要的成員之一,現在她手受了傷,暫時無法使用自身武器,這對組織來說是一項很大的損失。況且現在服部武臣已經清醒,對於夜蝶之前想成為神女的意願,無疑是失去了動機。加上這次你們兩人的聯合任務並沒有成功,組織方面當然更是對夜蝶感到失望了。這三個因素加起來,目前的夜蝶對組織來說,可以說是毫無利用價值可言。是不是?」雪寺將雪茄丟回給風戶,冷冷地說明這次來意。
「這些的確都是事實,但我不懂你到底想說什麼?」風戶接回雪茄,自己抽了起來。
雪寺的個性就是如此極端,喜歡的東西說什麼也非得弄到手不可,不合意的東西就如垃圾般拋棄。對人,也是如此。
「組織希望你說服夜蝶,讓她順利成為下屆神女人選。」雪寺簡潔說明來意。
「這麼說,暗殺服部武臣的任務,果然只是個試驗?!並不是真的有金主委託這個案子。」這一點風戶之前早就意料到。
「夜蝶終究是下不了手。要是她早一步下手,在昏迷中死去的服部武臣,也就不會清醒,更不會讓夜蝶一廂情願的戀情破碎。」透過軍團情報,雪寺顯然詳知當時所有情況。
「既然組織有意讓夜蝶成為神女,幹麼還繞這麼一大圈?」風戶不以為然地追問。
「原因不在夜蝶,在於你,風戶。」雪寺冷冷看著他。
「我會有什麼問題?!」風戶更是納悶了。
「組織希望你出任神官一職,為十年以後接掌黑色十字龍頭的計劃鋪路。」雪寺抽起自己帶來的香煙,深深地吐出一口白煙。
「什麼?!要我成為黑色十字的龍頭老大!我們的聖老大腦筋沒有壞掉吧?」風戶故作輕鬆地笑道。
風戶口中的聖老大,指的正是現任黑色十字領袖凌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