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助理,怎麼這會兒躺在椅子上睡覺?小薰人呢?」老婦人站在原地,用著不高不可攀的態度打量靜悄悄的屋內。
「子薰在開記者會了。」賈小笯連忙站了起來,讓一個老人家站著跟她說話,她有罪惡感。
「既然小薰去工作,你這個助理怎麼會在家裡偷懶?」老婦人用手指指了門邊的行李。「把我的行李搬進來。」之後她坐了下來。
「我負責家裡的工作,所以不必到外面去。」謊話一出口,小笯立刻後悔,走到門邊的她,看見那如小山高的大型行李時,她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家中的助理……不就擺明了她是家中女傭,可以任人呼來喚去。
這麼多行李?怎麼搬?她蹲在行李堆前傷腦筋。
「把行李搬到小薰的房間去,要小心點,別搬壞行李箱裡頭的東西了。」老婦人優雅地取下頂上的帽子,吩咐道。
「喔。」賈小笯低應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拖起其中一樣行李。
「你這是什麼態度,回話時要答『是』,不是『喔』。」見她應對不得禮,老婦人嚴厲地糾正她。
「是……我知道了。」賈小笯嘟著嘴,不甘不願地拖著行李準備走入房間。
「等等,不是告訴過你行李要好好搬著,你這種拖法,會把裡頭的東西全弄壞的。你得用提的!」老婦人一見到她拖行李的方法,差點沒嚇得花容失色,裡頭裝的可都是從英國特地帶回來的昂貴禮物,她怎能如此虐待它?!
「提就提嘛。」小笯真是受不了了,她索性使出所有吃奶的力氣,雙手一提,左擁右抱各一件行李。
死老太婆,給我記著!
好不容易來回了四趟,賈小笯終於把所有的行李搬到子薰的房間,累癱的她正準備坐下來喘口氣時,一旁的老婦人又說話了。
「用這茶葉泡壺茶來,茶具就用棕色行李箱中的那套藍白色骨瓷。」老婦人又說話了,顯然一點也不給小笯休息的機會。
「我不會泡茶。」這回小笯學乖了,她想以不會來拒絕她的無理要求。這老巫婆,真的把她當女傭使喚。
「不會泡茶。?!」老婦人冰寒的眼光掃射向她。
「是……啊,我向來只喝即溶咖啡,很少喝茶的。」賈小笯深覺此地不宜久留,所以當下她立刻拿著外套,走到玄關穿起球鞋。
「你要去哪裡?」見她打算出去,老婦人冷著臉問。
「我忽然想到得去記者會現場幫子薰處理一些事情,婆婆,你就自己泡茶喝吧。我走了!」話一說完,賈小笯立刻開溜,顧不得身後所傳來的阻止聲。
笨蛋才會繼續留在屋裡,死老太婆!衝往電梯的同時,她不忘朝著屋子扮個鬼臉。
沒人告訴她三月的台灣竟然還是這麼冷,明明聽人家說台灣是個「四季如春」、「鳥語花香」的寶島,怎麼,第一次踏上這塊土地,竟然是一堆川流不息的人潮和車潮,擁擠不塂,烏煙瘴氣。
「凱悅到底在哪裡呢?白梅明明說離住處不遠的,怎麼我走了這麼久還沒見到一家飯店?」她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有些後悔自己沒多加件衣服,夜晚的台北,在眼花瞭亂的霓虹燈中顯得冷漠淒涼,當初她沒選擇前來台灣的「銀劍學園」見學是對的,她不喜愛過度熱鬧和繁華的地方,顯然台北並不適合她。
「子薰人到底在哪裡嘛?」連續走了近一個小時,賈小笯有些挫敗地坐在世貿中心大門前的石階上。都已經晚上九點了,就算是開記者會也早該開完了。子薰到底在做什麼嘛,如果他不回去,她鐵定得在外面晃蕩一夜,她不想再和那個老太婆共處一室,會短命的。
「一隻羊啊兩隻羊,丙隻羊啊三隻羊,三隻羊啊五隻羊……五隻羊啊……不對,剛剛跳過四隻羊,重來。」賈小笯又累又無聊,只好以數羊來打發時間!
順手摸了摸口袋,她身上沒帶半毛錢,就算現在想打電話給子薰也沒得打,可憐喔。
她全身冷得發顫地縮成一團,嘴裡咒罵著那個不知名的死老太婆,如果她沒出現,現在她一定還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睡回籠覺,都是她害的啦,賈小笯自怨自艾地坐在石階上,漫不經心的目光卻被從大門口走出的一群人吸引住。
「那是……白梅?!」在幾乎清一色為男人的人群中,她一眼便望見了穿著白色套裝的女人,她的面貌酷似白梅,不,可以說是白梅的翻版。
她人怎麼在這裡呢?她不是去參加子薰的記者會?!若這女人不是白梅,為何兩人卻如此想像,那冷然的神韻,高傲的氣質,在在像極了,而且兩人都穿著白色系的衣服,她記得子薰說過,白梅向來最愛白色,只穿白色衣服。
千百個疑問隨著這女人的出現不斷浮出,遠遠的,她看見一台相當豪華的賓士停在大門口,在兩個看似隨身保鏢的護送下,白梅坐進了轎車中,隨後揚塵而去。
:我應該不會看走眼。難不成那女人和白梅是雙胞胎姐妹,不然……」正當賈小笯望著散去的人群出神思索,忽然一束鮮紅的玫瑰花從天而降,子薰的聲音也隨著花束出現。
「在等我啊?「子薰一身復古晚禮服,笑臉盈盈從身後擁了過來,將手中的玫瑰花交到她手中。
「子薰?!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一見到他,賈小笯可是訝異得合不攏嘴。每每在她最失措無助的時候,子薰總是會適時出現,就像現在,她又冷又餓,免費的暖爐和飯主就出現了,真好。
「奶奶打電話給我,跟我抱怨家中的『女傭』竟然不會泡茶,態度也不好,要我把女傭換掉。還說她已經出去一個多小時了,仍然不見人影。」子薰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這上女人真是的,在台灣還穿在沙漠穿的衣服,她當這裡還是埃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