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霜帝的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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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答應了?」為求確認,龍海兒問道。

  霜曉天不耐地又點了下頭,長指一比,遙指几上的行囊。「先師遺命要霜某人跟著妳走,本以為時限將過,要在這長白山終老,沒想到妳還是來了。」

  男人話語好比風雪吹過,但龍海兒不以為忤,淺淺笑了。

  人說聖心老僧不但是一代名醫,還是個神人,能夠通曉天文地理,預見將要發生之事。

  看這霜曉天已準備好要動身,那她就不需再多花時間說服了。

  笑著站起身子,輕鬆扛起炕上那具有她雙倍大的男性身子,龍海兒將殷小玄喚了進來,將另一具小小的少女也抱起身。

  霜曉天滅了屋裡的火,背起簡單的衣包和玉匣,隨著兩人邁開大步。

  突然,龍海兒回過頭看著霜曉天,「那就即刻動身,我的船隊在沿岸等咱們,有什麼心願還沒了的嗎?」

  霜曉天一聽,又是冷冷一笑。「在這裡,沒有。」可在應天府有。

  龍海兒明知話中有下文,可她只瞧了霜曉天一眼,便不再言語,逕自將岳權抱上赤馬背,便徒手上馬。

  殷小玄斜瞪了一眼陰陽怪氣的霜曉天,不好說些什麼,將少女抱在胸前上馬,甩鞭便走,不顧其它的人。

  龍海兒一笑,夾了馬肚,也飛快地跑了起來。

  霜曉天亦沒有留戀,利落翻上一匹墨黑之馬,一揚鞭,離開了從十五歲到二十七歲之間所居住的長白山。

  只留下一地的霜雪和空氣中的風聲,他,再也沒有回來。

  第一章

  兩年後

  永樂十五年四月,應天府京城郊外。

  春回大地五彩繽紛,蜂舞蝶亂白樺林間,花花草草,爭奇鬥艷,好似多少風流詩也說不完這景色如畫。

  青的紅的藍的橘的黃的,天工造巧全織成了錦鍛,成了天地的華服,美得艷絕純粹。

  只是此處雖然美好,卻沒有任何人煙,更別說是賞春遊人了。

  大明行宮碧山院之外一百里地,早已被大批錦衣衛和禁軍駐軍給滴水不漏地嚴密包圍著。

  如此大的陣仗,連皇宮也沒有這等鐵屏障,只因在這遺世院落裡,長年居住一個尊貴人兒。

  為了讓她安全無慮地生活在這兒,大明天子不借一切讓她遠離宮廷惡鬥,讓她不用擔心權謀詭計,讓她從心所欲,讓她獨佔近郊皇家行宮,打從四歲住到現在。

  何人能得當今聖上如此垂青和天大的恩寵?

  答案便是在公主們中排行第六,最年幼卻也最得寵的永憶公主--朱煙。

  傳說中,六公主雖尚年幼,但已看得出將來肯定是個美人,可她不光繼承了天下第一美人離皇妃的美貌,還像極了她的天資聰穎,在後輩中,就算是皇子們也要靠後站。

  可惜她遭了天妒,甫出生不久便得了一身的怪病,打小便是被餵藥長大的!

  皇上為治這甜美公主,長年廣招天下名醫珍方,治不好六公王的,一律在午門外問斬!

  可惜,從沒大夫治得好六公主,也沒大夫能活著離開。

  這件恐怖事兒,六公主並不知道,她的父皇愛她入骨,不讓她有一絲不快意,也不讓她接觸到半點骯髒事兒。

  此時,蒼蒼森林間,馳馬道上沒有行人,只有春光無限好。充滿花草香的清淨空氣裡,兩騎快馬如電光流星,奔馳間劃破了這方寧靜,還有一隻大白鷹,在空中盤旋著。

  人輕馬快,快得讓人看不清,馳林越森,花不了兩個時辰便已從皇城到了碧山院外。

  大院門口羅列著宮女太監們,還有位執事模樣的華貴宮婦,正引頸期盼著兩人的到來。

  正在著急得不得了之時,一赤一白兩匹馬兒已到了面前,一對引人注目的男女從馬背上飄然落下。

  那美艷姑娘卷髮披肩,膚色似蜜,赤裸足踝,身著大紅衫裙,佩刀戴劍,眉眼間有股傲氣,不怒自威,一眼便知絕非俗物。

  而尾隨她的男人,更是教人驚艷,筆挺的淺黃色立領衫袍襯著白淨膚色,劍眉星目,薄唇緊抿,如此男子氣概的臉龐,卻比任何一個女子都來得俊美無儔,可惜一臉冰霜有如凜冬。

  宮女、太監知道來人身份貴不可言,俱施了大禮。

  那宮婦雖已入宮多年,英雌大度不減當年,盼到了兩人,不由分說便上前拱手作禮。

  「是英在此見過少王,咱家盼了好些天,好不容易等到您來。」是英親熱卻恭敬地說道。

  龍海兒一聽立刻綻笑,忙上前擁抱那婦人,顯見兩人交情並非平常。

  原來是英乃龍海兒的姑媽--離皇妃帶入宮中的龍家人,武功高強自是當然,對妹妹朱煙更是好得無話可說。

  「是嬤嬤,我這不就把人帶來了?小煙還好吧?」龍海兒一邊開心說道,一邊勾睇著一旁的男人。

  霜曉天冷漠得看不出心思,淡淡地注視這方情景。

  是英一聽亦笑,但有些無奈,只能期待地看向那深不可測的男人,朝著他行了個禮。

  「小姐不就那個樣子?時好時壞的,症頭也沒個准……還望霜公子能夠好生調治小姐,讓小姐從此脫離苦海。」

  霜曉天聞言不語,逕自向內走去,龍海兒和是英交換了個眼神,也跟著宮女的引導入內,而太監們全留在院門外頭。

  碧山院乃朱元璋在位時建造,原為皇家避暑之用,順著山勢蜿蜒而建,巧妙地利用地勢,五步一亭、十步一樓。

  眾人順著廊院向裡頭走著,才走不到半盞茶時間,一個宮女跌跌撞撞地慌張跑來,見到是英,連忙半屈著膝說:「是嬤嬤,大事不好了,公主她……」

  那宮女焦急攻心,大氣喘不過來,一句話卡在胸口,汗如雨下。

  「公主怎麼了?快說!」一聽小姐有事,是英忙問道。

  宮女見狀亦想回答,可她愈急愈是說不出口,霜曉天見狀,抽了根銀針便往那宮女額穴紮下,宮女一驚,呼吸卻反而順暢了。

  「公主不知怎麼上了屋簷,奴才們勸不下來,正忙得不可開交呢!」宮女速速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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