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她已經讓了最大的底限了。他似乎也應該做適度的讓步。白皓人點了點頭,拉起她的手,「那下樓吧,我已經很餓了。」
「你還沒吃啊……」她張大了眼。這人……看不出來,也是執意很深的人呢。
她這麼做,到底對不對?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他的手傳來溫暖的熱度……就當作是老天爺給予她的一點點憐憫,原諒她一點點的小自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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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親最引以為傲的是他做為黑家祖屋和別墅的管理人,時時刻刻都做好隨時能迎接黑家每一個人回來的準備。黑家有多少人,甚至養了幾隻狗,她的父親都知道。
雖然黑家的人很少回來,但是父親經常會對她說一些黑家的事情。比如,黑家的姑爺姓白,和小姐生下一對雙胞胎,分別成為黑家和白家的繼承人。
會時時對她說這些事情,是因為父親視她為尹家的繼承人,希望她將來接替他的位置,繼續為黑家效忠。
父親常常說,做管家,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更應該做到沉默寡言,不傳是非,最好對主人而言,就像一個很好用的隱形人。
皓人,如果紅菱知道我有你這個雙胞胎兄弟,一定是嚇壞了吧?哈哈哈!我一定要你親眼瞧瞧她對我的癡情,這也只有她以為你是我的時候,你才看得到哦!所以你趕快回來吧,我真想趕快讓你看見我的紅菱寶貝!
所以,聽到那通電話,她有點無奈和生氣,又覺得好笑。
她想這大概就是主子和管家的差距吧,一個主子永遠不會瞭解管家在暗地裡得默默搜集多少資料,只是為了讓主子沒有後顧之憂。
……黑道人以為她不曉得他有一個雙胞胎兄弟,白皓人也以為她不知道。事實上,在她聽到白皓人這個名字時,就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只是她當時感覺到,白皓人似乎不太希望她「認出」他來,所以她才默不作聲配合他。
另外也是因為……
明知他的身份卻裝作不知道,她自私的想透過白皓人看到黑道人的影子,還有如果是二十八歲的黑道人。她記憶裡的黑道人永遠停留在二十歲的年紀了,那個霸氣、自負、傲慢的黑道人……她最後的記憶停在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她至今仍無法釋懷……
現在,想藉由白皓人來觸摸黑道人的體溫……
她很可惡,她知道。
但是這是她小小的奢求,讓她再一次作一個小小的夢。她會很小心,不讓白皓人發現,也會謹記在心,他是白皓人,不是黑道人……她只是偷偷的透過他來看見黑道人,懷念裡…道人……而已。
只是,尹紅菱似乎沒有注意到,她過多的視線落在白皓人身上了,她經常看著他,而忘了時間的流逝。
如果只是一、兩次巧合的四目相對,白皓人也許不會特別留意。
「後面有果園,種些什麼?」放下咖啡,他用眼角的餘光又瞥見她專注的眼神。
「種類很多,幾乎四季的水果都種了一些,不過有些種不起來。現在可以摘柳橙,還有蘋果,也有香蕉和木瓜。」她一定是太貪心了:心裡才會不停的想像他刮掉鬍子以後的臉。
「聽起來真不錯。我們去摘好了。」她過多的目光,到底是……他忍不住瞇起了眼,對上了她。
「嗯,可以啊,我跟田伯說一聲。」尹紅菱趕緊掉了頭,拿起話筒打給田伯。
原來不是他多慮,她果真……
她約好了時間,便掛掉電話。「正好,他人在果園整理,他說現在可以過去。」
「好。」他站起身,順手收走咖啡杯。
「我來收就好。」她匆忙接過手。
「只是洗個杯子而已,妳也要跟我爭嗎?」他推掉她伸過來的手。
從手指的指尖傳來他的溫熱的生命力,她微微地怔忡,迷茫的眼神注視著他的胸膛心臟跳動的部位……
白皓人全身一震,整個人無法動彈!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她的手彷彿著了曉似的伸向他的胸膛,纖細修長如蔥白般的手指張開,每一根都服貼在他的左側胸膛上,他鼓動的心臟彷彿落在她手裡,被她所掌握--
「這是……新的遊戲嗎?」她奇怪而異常的舉動說明了什麼……他該深入去瞭解嗎?
尹紅菱猛然驚覺!瞪著自己的手--頓時如一桶冷水整桶倒在燒紅的鐵板上,腦袋在滋嘎嘎作響以後,整個臉像鐵板上那塊肉一樣被燙得火紅!
「我……我……對不起!」一句辯解的話也答不上來,她惱恨自己此刻不是隱形人,找不到藏身之處!匆匆拿過他手裡的咖啡杯,像奔竄似的逃進廚房裡。
他緩緩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跳,少了她的指印的地方,平息了劇烈跳動。……她這麼做,代表什麼呢……
他……該有所期待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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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月光緩緩移進樓下靠近後院的房間,連續幾天,這裡頻頻傳出歎息聲,不小心還會偷偷窺見幾滴晶亮的眼淚滑落枕巾。
今夜,不只是歎息聲,更能聽見幾聲自言自語……
「唉……怎麼辦……」她許許多多奇怪的舉動,似乎無法因為一次的難堪而停止。
接二連三,她難以控制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張熟悉的臉上,她不自覺靠近他,想確定他強而有力的心臟的躍動,她一再的在他面前出狀況,不管事後再怎麼叮嚀自己不能再犯,甚至沮喪絕望的暗罵自己的愚蠢和傻勁,一旦面對他,她又管不了自己了。
「這……怎麼辦……我怎麼會這個樣子?」幾天以來,已經不下十次的問自己了。
她無法知道白皓人會怎麼想她,因為每一回他總是若無其事,甚至微笑化解尷尬。人家是風度翩翩,紳士行徑。而她呢,像個瘋婦,像餓虎撲羊,更像追逐男人的花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