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韓通卻從此對做生意上了癮,而且又把南宮家祖傳的餅鋪生意做得更加有聲有色,後來乾脆就消失江湖、定居在這裡替南宮缺看家了。
所謂「大隱隱於市」,韓通很樂意就這樣安居,笑看江湖事。
「我帶回來的人,叫作水兒,待會兒讓人送晚膳給她,再讓她梳洗休息,從明天開始,你安排事情讓她做,她體質偏弱,你要看著辦。」南宮缺一邊看著帳簿,一邊交代道。
「是。」跟了南宮缺七年,韓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讓水兒有事做、增強體力,但是不可以累著她。
「那你先去忙吧,有事我會找你。」
「是,少爺。」韓通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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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迭賬本,真要全部看完大概得花上一整天,等用過晚膳、看過四本帳簿,他才發現已經過酉時了。
南宮缺拿了一瓶活血舒筋的藥膏,離開書房,往水吟睡的房間走去。
雖然住在客房,但韓通很細心地把水兒的房間,安排在離南宮缺比較近的地方,讓南宮缺走出自己的庭院就能找到她。
還沒走到房門口,他就聽見從她房裡傳來的呻吟聲。
「爹、娘……」
南宮缺神情一凝,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看見在床鋪上不安掙動的她。
在地窖裡,她們不斷聽見哀叫、求饒與狂笑。
她們心裡害怕,緊緊抱著彼此,怎麼都不敢出聲,直到外面安靜下來,所有的哀叫全然消失。
過了好一會兒,她們才翻出地窖,水家堡裡一片黑暗、寂靜,聽不見任何人聲,沒有任何燈火,只有空氣裡散不去的血腥味。
「姊姊……」水兒緊握住姊姊的手。
「別怕。」她打起火折、點亮燭火,舉著燭燈牽著妹妹走出書房。
一踏出門口,就看見一名老僕橫死在地上,肚子上的窟窿冒出大量血水,他的雙眼睜著不肯閉。
「姊姊!」水兒驚嚇到,認出眼前的人,淚水隨即流了出來。「王伯……」
「水兒,鎮靜些。」她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傷心與憤怒,牽著妹妹再走出去。
所有水家堡的人,全成了一具具屍體,爹的棺殮還在廳堂,而娘……卻已被安葬在水家堡後方的花園裡。
「娘……」她低囈著,淚水又流了出來。
南宮缺一看就知道她又作了惡夢,而且夢的是水家堡的事,他抱起她,低聲喚著:
「水兒,醒醒。」
「唔……」她搖著頭。
「水兒,醒一醒!」他搖著她。
「娘!」水兒驀然驚醒,直覺就推開身邊的人。
「水兒,是我。」他沉聲道。
「南……南宮大哥?」認出是他,她哽咽一聲,投進他懷裡,嗚嗚咽咽地開始哭著:「我……夢見以前……」
「我知道。」除了水家堡外,大概沒有什麼事會變成她的惡夢了。
「好多……好多的血……好多人……死了……大家……都不在了……娘……也是……」她斷斷續續地說著。
「都過去了。」他拍著她安慰。
自從遇到她開始,他好像就一直在做這種事,從開始的陌生,到現在已經有點變成習慣的自然了。
「我……想他們……咳咳……」哭到打嗝,呼吸不順。
「好了,不准再哭了。」他抬起她的臉,拉起被單擦著她的臉,一邊不忘拍撫她的背。「妳可以想他們,但是不准太傷心,一直記著那段過去是要妳不忘記父母,不是讓妳老是哭著醒過來。」
「我……我……」
「聽話。」他命令。
望著他總是堅定的神情,水兒漸漸平靜了下來,低喃著問道:「你有怕過的時候嗎?」
南宮缺深思了下,搖頭。
「沒有。」
「你沒有擔心的事嗎?」
「擔心、害怕,都不能解決事情。」他一向是面對,不是退縮,更不會逃避地自欺欺人。
「可是,已經發生過的事不會改變,已經失去的……也不會回來……我明白這是事實,所以……更難過……」
她的心,一直是那個十年前驟失雙親、被嚇壞了的小女孩;她只懂得傷心,不懂得接受事實、不懂得讓自己習慣那樣的血腥與過去,只好重複著不斷的惡夢,一而再、再而三,永無止盡。
「妳一直都作惡夢嗎?」他敏銳的意識到這一點。
「嗯。」她點著頭,表情很平靜,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事。「以前,姊姊總是不放心,常常陪著我睡,在我作惡夢的時候叫醒我,安慰我,直到我再度睡著。」
「但是在客棧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睡得很好。」她自己也不懂為什麼。
南宮缺若有所思,卻沒再說什麼,只是放她回床上趴臥著。
「南宮大哥?」
他的手從她背上按到腰側,她痛得悶哼了一聲,他順著再往下直撫著大腿,她咬著唇忍住痛。
確定了疼痛的位置,南宮缺將她烏黑的長髮撥到一邊,直接翻開了她的衣襬,看見了她腰問柔細的肌膚,沾了藥膏後開始施力緩緩按壓、塗抹。
「噢!」水兒拾起頭,還來不及害羞,眼淚就又痛得掉出來。
「忍著。」她又哭了。
「嗯。」她雙手揪緊床被,小臉埋進棉被裡。
南宮缺緩緩由上往下塗抹,就見她原本雪白的背膚緩緩浮現紅瘀,擦好背部,他沒遲疑地欲解開她腰繩。
「南宮大哥?!」顧不得痛,她差點驚跳起來,滿臉通紅地按住他的手。
「如果不揉散那些酸疼,妳明天會無法下床。」他望著她,俊顏表情未變,連一點點尷尬都沒有。
水兒羞得不敢看他。
他他他……而她她她……
南宮缺抬起她的臉。
「害羞?」
她說不出話。
「在妳發燒的時候,衣服是我為妳換的,也幫妳擦拭過身子,妳的身子,我早已瞧遍。」他定定地道。
她臉更紅了,貝齒咬住下唇。
她不明白他怎麼想,可是……她懂得男女有別,女子的身體……是不應該給男人瞧見的,可是他的語氣那麼理所當然,害她連顯出害羞都覺得自己像是小題大作,可是……她真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