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整晚他的需索,以及極致時的命令催眠,她對他的稱呼已經徹底改口--不改的話,他恐怕會跟她耗一整晚,不讓她睡了。
南宮缺伸臂,連人帶被抱起她,走向屏風後。
「缺,你要做什麼?」她連忙摟著他頸項,才問完,就知道答案了。
那是一個可以容納四個人都不嫌擠的浴池,水面泛著蒸氣,顯然是座溫水池。
南宮缺扯開她裹身的錦被,將她放入浴池裡,再脫下自己的衣服,下池摟住她。
「這樣……不好吧?」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因為水熱,她臉蛋更紅了,無法忽視他大手遊走她身軀的狂野舉動。
「哪裡不好?」按揉著她柔軟的嬌軀,思及昨夜他後來的索歡,忍不住憐愛地低頭輕吻她肩頸上的痕跡。
「大、大白天的……」好像不太適合這樣……親密……
「我們是夫妻,沒有什麼不適合。」他深深吻住她,神情稀有地帶著戲譫和輕鬆。
「可是……」她不習慣!
「妳會習慣的。」南宮缺欣賞著她羞怯不已的嬌態,愛極了她不懂得掩飾的反應。「水兒,妳是我的妻了,不要忘記這一點;學著做我南宮缺的妻子,不是世俗眼光下的妻子,好嗎?」
她抬眼,輕輕點頭,「嗯。」
雖然這麼快就成為他的妻子,可是水兒卻沒有任何不安,反而覺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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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南宮缺全心全意的呵寵,水兒真正開始融入南餅坊的生活,她依然喜歡去揉麵團,進而學著怎麼去烤餅。
由於中秋日近,再加上之前為了籌備婚事,坊裡停工三天,現在為了趕訂單,坊裡每個人都忙得不得了,張大嬸也沒辦法再時時顧著她。但是,南宮缺卻空得很,放下劍,他也會進廚房烤餅。
「你、你會做?!」第一次見到他下廚,水兒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
「餅坊是南宮家的祖傳事業,妳說我會不會做?」南宮缺的動作比她熟練、利落百倍不止。
「可是,你不像會進廚房的人……」她偏著頭,一臉迷惑。
「不常進,不代表不會。」南宮缺將兩人合做的一盤餅放進烤爐。實際上,水兒只有揉麵團而已,準備內餡和包成餅、捏成型,都是南宮缺完成的。「南宮家的後代不管想做什麼,都必須學會做餅,祖傳技藝不能不會,不論男女都一樣。」
小時候,他是邊練武邊學做餅的,直到他做餅的技術好得打敗了自己的母親,他才能夠離家拜師學藝。
當然,南宮家本身的劍法也是絕學,只是南宮缺的個性,是做什麼便要做到絕頂,所以做餅要做到最好,練劍當然也要練到頂尖。他不是慕虛名,只是個性使然,但對於旁人給的讚賞和封號,他一樣也沒接受過。
「缺,你娘呢?」聽他提起,她這才想到,她對南宮缺的一切完全不瞭解,連他的家人有誰也不知道。
「她現在也是妳的娘了。」他先糾正,才道:「六年前她將餅鋪交給我,自己就到山上隱居修道了。」
「那,我們可以去找她嗎?」
「妳想去找她?」南宮缺望著她。
「嗯。」她直點頭。「她也是我的娘,我應該去拜見她的,對不對?」
「妳想見她,等從水家堡回來,我再帶妳去見她。」烤爐的熱散出來,他摟著她走出屋外,到靠牆的椅子坐下,讓她靠著自己。
「好。」她點點頭,又問道:「缺,你還有其它家人嗎?爹呢?」
南宮缺想了一下,考慮著該說多少。
「沒有了嗎?」他久久沒開口,她以為自己問到他的傷心事了。
「有,不過也等於沒有。」他望著她,明白她在擔心自己,忍不住笑了。
「啊?」什麼意思?
「我娘沒有嫁人,她是未婚生下我的。」南宮缺緩緩說道:「我娘年輕的時候闖蕩過江湖,『南宮燕』三個字也是俠名在外的。有一回,她救了一個男人,也愛上他,可是那個男人家中已經有妻妾,他雖然有意帶我娘回家,但我娘不願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所以離開了他,生下了我。」
「娘……好堅強。」水兒一臉欽佩。如果是她,絕對不敢沒有嫁人就懷有身孕,更不用說一個人生下小孩了。
她佩服不已的語氣讓他忍不住失笑。
「妳不覺得娘很任性又很膽大妄為?」要知道,未婚生子會招來多大的非議,不但自己受批評,連帶生下來的孩子也未必會被人接受。
但是,南宮燕一旦決定的事,同樣也不接受任何反對--唔,可想而知,他的獨斷個性是從誰遺傳來的了。
「可是,娘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是嗎?」水兒只看見她的堅強。「她做的,是自己願意承擔的事,也做得很好,她是偉大的。」
「妳怎麼知道她做得很好?」還沒見到人,她就這麼佩服娘了,那要是見到面……唔,難保單純的水兒不會被娘牽著走。
「因為你很好,她把你教得很好,她生下你,是最好的娘。」
南宮缺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搞了半天,她是以他來想娘的呀,而在她眼裡,他就這麼好,讓她連帶的也認為跟他有關的都是好的?
「我不是好人。」他也從來不想做好人。
「你是。」水兒認定是。
「即使我殺過人、很冷血的幾乎不曾救人,行事只隨自己所欲,向來不理會他人?」
「你是好人。」水兒還是很堅定。
南宮缺搖著頭笑了,心頭有著感動。
「妳這樣單純,很容易被人賣掉的。」他決定,她還是別離開他的視線,由他顧著,他才會安心。
可是……真沒想到,一向怕麻煩的他,有一天也會自願當起「保母」,將一個小麻煩攬上身,而且一攬還是一輩子。
「我不會被賣掉,你會保護我。」水兒朝他漾出笑容。
南宮缺又笑了。他的確是會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