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在乎,也沒反應,還繼續沉睡著。
「後!」她生氣的發出抗議之聲。
不管了!她一定要把他吵醒!
想著,祝因苔咚咚咚的跑下床,披上睡袍後,劈里啪啦的奔下樓,半響,像旋風似的捲回床上。
她趴在他身上,專注的研究著他,小心的用指頭撐開他的眼皮,然後用曬衣架上的夾子,夾住他兩片眼皮。
「看你怎麼睡,嘻。」這是傑作,她覺得自己很聰明,不禁得意的對他哈哈大笑。
「嗯……」仇人揚伸手把夾子剝掉,眼睛雖緊合著,但低沉的聲音卻透露著不耐與煩躁,「有事快說!真被你煩死!」
「你愛不愛我?」
「……」仇人揚的瞌睡蟲被這句話打得只只屍骨無存,瞬間他張大了黑瞳,目光凶狠地直瞪著她。
她被他這麼一瞪,立刻嚇得縮起秀肩,身子瑟瑟發抖,「你、你、你你你……你幹嘛這麼凶的瞪人家啊?」
嗚嗚,死了,他的表情好恐怖,該不會他昨晚的溫柔全被夢神吞噬了吧?他又恢復過去那個陰陽怪氣的惡魔了嗎?
「你把我吵醒,就為了這點小事?」仇人揚不爽的瞇起黑眸。
「小事?」祝因苔露出不自在的表情,努力想要壯大自己的膽子,「這件事不算小,很重要的。」
「神經病!」仇人揚沒當場將她的脖子扭下來,算她走運。
咒罵了一聲,他拉起被單,往頭上一蓋,繼續睡。
她一看不得了!
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就該識相的打退堂鼓……
不不不!為了得到答案,無論如何,即使她嚇得渾身直發抖,她也要堅強的面對,有著非得到答案不可的決心。
她開始胡亂的搖起他身子。
「你不能睡啦!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夠了喔!」他發出嚴厲的警告。
「拜託你告訴我嘛!」她心一急,就像發了瘋似的拚命搖著他,甚至一掌朝他臀部拍了下去。
好痛!嗚嗚,她的手痛。
哇!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瘋了?她居然打他?!
慘了、慘了!這頭獅子會不會發威呢?
她偏著小腦袋想了想,經過昨夜的浪漫與激情,仇人揚的表現又是那樣溫柔體貼,所以她想,或許她囂張一下,是可以得到寬恕與縱容的。
因而,無論如何,她覺得自己必須把握住千載難逢的機會,好好盤問他一番不可。
「你——簡直——逼人太甚!」仇人揚這座火山終於爆發了。
祝因苔怕極了,無辜的眨著水靈的眼兒。
「你你你……你想怎樣呀?別忘了昨夜你有多溫柔的待人家喔!」
「就因為我昨晚那樣待你,你就天真的以為,可以得寸進尺了嗎?要不是因為昨天是你生日,你徹夜未歸的事,我是絕不會這麼輕易的饒了你。」
笨女人!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仇人揚怒極了。
「喔!哪有這種事啊?那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溫柔只給一天哦?」
太殘忍了,虧她昨天那麼誠懇的許願,原來那都是騙人的,她再也不相信了啦!
「不然呢?勸你不要不知好歹。」一天就夠了,她還想怎樣?「我可沒那個美國時間營造浪漫,陪你一輩子。」
或者應該說,他沒那個美國時問,陪她演一輩子的浪漫戲——
昨天,他逼自己去相信那一切,都是他演出來的戲,即使他迫切的想要她,迫切的渴望她,但他在臨睡之前,仍為自己找出許多借口——
他需要她、他要她,也或許不能失去她,全是因為情慾。
沒錯,他對她只有欲,沒有愛。
「什麼?!哇!嗚嗚——你好可惡!我好傷心!嗚嗚……」祝因苔快難過死了,悲傷的掩臉痛哭起來。
她的淚令他揪心,怎會這樣?那煩人的感覺又來了!可惡!他還可以說,心疼也可以演的嗎?
「不要哭!」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一大清早就哭,你夠了喔!」
「你才夠了呢!人家偏要哭!」祝因苔害怕的發著抖,哭得傷心欲絕,雖膽怯會被罵得狗血淋頭,卻又忍不住想頂嘴。
「不許哭了!」
「你真的很奇怪耶!你明明愛人家,都不承認!」她才不信他真的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
「吃錯藥啦!你憑什麼說我愛你?」
「直覺嘛!」
「直覺你的頭!」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她會知道?騙誰呀!
「就是我的頭!昨晚我們激情過後,你一直抱著人家,還一直吻我,一直親我耶,還說你不愛我!」她委屈不已的泣叫,身子連連抽搐了好幾下。
「你真是有毛病,親你就表示愛你嗎?那我不知愛過幾回了。」太可笑了,仇人揚發覺她的話很沒有說服力。
「我才沒有毛病,你這心口不一的臭男人,你根本不抱其它的女人,你只抱我的,所以你絕對是愛我的!」
反正話題已莫名其妙被切入重點了,那就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即使祝因苔怕得又抖又顫,但她一再告訴自己,別怕他!眼下正是她和他講清楚、說明白的好時機。
「我沒有愛你。」
「那你一定想要愛我!」
「我完全不想要愛你。」
「那你至少也有一點點在乎我的!」
「沒有。」他再度否認。
「你——」祝因苔臉色一片蒼白,「你再說一次!」
仇人揚一臉正經,「不愛你是為你好。」
「你亂講!」哪有這一回事?,她聽他在吹牛。
「我若愛上你,你麻煩就大了,你知不知道?」
「怎麼說?」她歪著小腦袋,傻兮兮的問。
「因為我一向都討厭女人,所以我若真的愛上你,就表示我腦袋不正常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祝因苔好傷心的把臉埋進枕頭裡,嚎啕大哭起來。
「真搞不懂你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難道除了情情愛愛,都沒有其它了嗎?」情呀,愛呀,真的讓他很受不了,對他而言,都是肉麻到要死的話。
「你要是不愛人家,幹嘛一再和我發生關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