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升上國三,身高就超過一百八十二公分的仇人揚,倏地停下腳步,轉過英氣逼人的俊龐。
「呼!王子,你真粗心啊,幸好我有檢查你的功課表——哇呀!」她的皮鞋踢到一塊小石子,跑太快的她根本煞車不及。
啪啦!她整個人五體投地的往前傾倒下去,數學講義頓時脫離了她掌心,精準的落在仇人揚腳邊,而祝因苔的小臉已皺得跟小籠包一樣了。
仇人揚劍眉一蹙,剛毅的薄唇一撇,「又來了,嗟,真笨!摔第幾次了?」
有這種未婚妻,真是太丟臉了!瞧她笨手笨腳的模樣,簡直丟盡了他的臉!
「嗚嗚……好痛唷!」祝因苔哭得好傷心。
「痛死你活該。」他強忍著想上前去把她扶起來的衝動,老大不爽地把落在腳邊的數學講義,一腳踢進臭水溝裡。
「你的講義……」她錯愕的瞪大眼兒,不顧一切的撲過去想搶救課本,可已然來不及,書本已掉進水溝裡去了。
「嗚嗚……沒了講義,你就會被老師處罰的,你會好痛的,我也會好痛的,嗚……」
他被打,她就很心疼。因而從小到大,她都很擔憂他,煩惱一些他從來都不煩惱的事情。
現下講義落入水溝去了,仇人揚仍絲毫一點痛癢都沒,可卻把她給急哭了,她對著水溝,傷心欲絕的悲泣起來。
「我說不碰女生碰過的東西,你是都聽不懂哦?幹嘛碰我的講義,你究竟要我講幾遍,你才會懂?」他直覺她根本聽不懂人話。
祝因苔情急的解釋著:「不是啊,那是因為我愛你,才會……」
「閉嘴!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不許你再碰我的東西!」
他凶巴巴的撂下話,氣呼呼的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彷彿特地為了講義追他而來的祝因苔,只是個與他毫無關連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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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梭,幾年又匆匆過去了……
在春風的吹拂之下,新芽冒出了頭,百花綻放。
「王子!王子!等等我,王子!」
成了大學新鮮人的祝因苔,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但,她依然追逐著身手矯健,渾身散發出一股仿若黑豹般氣質的仇人揚。
仇人揚對她的叫喚,根本恍若未聞,唇上叼咬了根香煙,高大挺拔的身子,轉入一條狹窄隱密的小巷裡。
他朝天空吐出一口白煙,就在祝因苔快追上他時,不慌不忙的翻牆而上。
仇人揚的長臂懶洋洋的垂放在弓起的腿上,另一腳也沒閒著,擺在女兒牆上,黑眸既魔魅又具威脅,居高臨下的瞟著已追上來的纖細身影。
「真是跟屁蟲。」他厭惡的嘀咕著。
祝因苔抱著一疊書,跑得氣喘吁吁,語帶懇求的對著坐在牆上的仇人揚發出柔性的召喚。
「王子!快沒時間了!今天有一堂英文課,仇爸爸交代我,一定要盯緊你……啊!你又抽煙了!你你你你……」
仇人揚用長指夾下叼咬在唇上的香煙,俊龐上勾勒著一抹嘲諷似的淺笑,展現著一年比一年更加狂暴、叛逆、魔魅的性格。
他——愈來愈陰陽怪氣了。
「呵,關你什麼事,女人就是愛大驚小怪。」
丟下煙蒂,仇人揚高大的身子,矯健的翻落在牆的另一邊,將她丟到腦後。
「王子!別這樣!王子!王子!喔,我的愛啊!我的愛啊!我的愛啊!嗚……嗚……」
他沒理會在牆的另一邊叫到最後都哭出來的祝因苔。
將女人拋出眼界後,他將雙手插在褲袋裡,沿街漫步閒逛。
學校有女人,所以他待不住。
家裡有女人,所以他兩三天才會回家一次。
仇人揚下了一個決心——
他要回家去把家裡面所有的女生,統統都趕出門去,永遠、永遠都不要見到一個女生了。
而他這個心願,是在二十歲那一年,仇父癌症去世時,才實現了百分之九十九。
獨留下唯一的女生,繼續在仇家發光發亮。
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令他一個頭兩個大的祝因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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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進入冬季,十二月下旬,寒風冷颼颼的吹,一陣陣襲進人們的骨頭裡。
濕冷的空氣侵襲了整個大台北。
仇邸,眾多的男僕忙著清理屋裡屋外的風沙及落葉,即使天氣愈來愈寒冷了,僕人們也不敢怠惰。
室內,暖爐熱烘烘的烤,暖和了屋裡面的每一個人。
一抹窈窕的身影,纖細的掌上端了盅雞湯,踩著細碎的步伐,慢吞吞的走出廚房,小腦袋左探右瞧著。
「黑管家,來一下。」細如蚊蚋的聲音,像怕被人聽見似的。
身穿復古式唐裝的中年男人,回頭一瞥,只見一雙美眸朝他眨啊眨。
黑管家四下看了看,鬼鬼祟祟的迎上前去——
「少奶奶,有何吩咐?」
二十四歲的祝因苔,不再是過去的小女孩,她變得成熟嫵媚、標緻迷人。
雖然她和仇人揚在七歲時,就正式訂下婚約,然而,仇人揚遲遲不肯和祝因苔結婚,給祝因苔一個實質的名分。
但在祝因苔六歲住進仇家的那一天開始,老爺子正式向大家宣佈,祝因苔就是少爺指腹為婚的妻子時,祝因苔在這些下人的眼裡,就已經是仇家的大少奶奶了。
每個人都喜愛這個可愛的小女人,因而這稱謂不只叫得順口,也叫習慣了,祝因苔也自然而然的接受。
祝因苔將雞湯端到黑管家面前,用長指抹去額上的香汗,壓低聲音道:
「黑管家,幫幫我的忙,少爺最近的精神不是很好,也許是工作量太大了,我很擔心他會累倒,所以燉煮了一鍋雞湯,可是我每次一靠近他就……」
如果讓仇人揚知道是她親自燉的湯,鐵定一口都不肯喝的。
上個月,她色心大發,在書房裡,偷親了他臉頰一下,結果整整有一個月的時間,仇人揚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那感覺真是生不如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