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鴛鴦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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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夏鞦韆笑得很鎮定,毫無面對死亡的恐懼。「人早晚會死,早死晚死的差別而已。」

  「妳不怕?」她不信她真能那麼無所謂,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

  「怕,但是怕能改變妳的決定嗎?」她只是在賭,賭對方的心。

  她真的不怕死,眼睛一閉就過去了,連痛的感覺都不會有,子彈貫穿腦殼的時間僅在一剎那,火光劃過了無氣息。

  「也許我喜歡聽別人的哀求聲,像狗一樣趴在地上求我。」北川惠子惡毒的說道,一心想使她受到屈辱。

  夏鞦韆眉一掀,眼神冷淡地瞅著她,「對不起,讓妳失望了,我生性不會求人,等我下輩子妳再來教我怎麼做狗。」

  「妳說我是狗?!」她為何能平靜至此,難道她不知她隨時都有可能扣下扳機?

  「妳認為當狗會比當人不幸嗎?」至少在她認為狗沒有煩惱,牠們的責任是吃和玩。

  咦,聽起來很像某人。

  不知道為什麼,夏鞦韆在危急時想起的不是她的情人,而是當她是煮飯婆的孟薔妘。

  友誼的力量勝過愛情。

  「妳……」北川惠子沉默了。

  或許當狗比當人幸福,起碼牠們是自由的,心靈不受約束。

  「一個心裡有愛的人是成不了殺手的,妳的眼中只剩下悲傷沒有殺氣。」女人的心她能體會。

  因為她正在戀愛中,被逼著學習愛情的真諦,而且小有成就。

  「妳就這麼篤定我不會殺妳?」持槍的手沒有動搖,北川惠子用堅定的目光偽裝自己。

  不,只能猜測,畢竟人心難測。「當妳深愛著一個人時,妳會不忍他傷心,希望他過得幸福,過得自在,過得比妳快樂。」

  「妳……妳怎麼……」知道我的心情?

  「我們愛上的是同一個男人,但我不會把他讓給妳,因為他跟我在一起比和妳生活更為滿足,我能給他妳不能給他的。」

  「有什麼是我不能給他的……」她激動的一吼,眼眶微紅地不讓淚流下。

  夏鞦韆依然理智的說道:「我給他的是美麗的未來,他要的是我的愛,而妳代表他亟欲擺脫的過去,即使他對妳有心也無力,他回不到過去。」

  「妳……妳說得好殘忍……」抽痛的心像裂開了,一滴滴沁流出鮮紅的血。

  「不,我不殘忍,我只是點出事情的癥結,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總之永遠不可能是妳。」走出黑暗的人不會再想走回黑暗。

  而她的存在不時地提醒他,他曾有過的一段黑暗。

  「哈……原來他愛上的是妳這樣的人,冷靜得不像個女人……」她輸了,輸得慘不忍睹。

  北川惠子在笑,卻讓人感覺她哭得好不悲切,鼻頭微酸。

  「槍可以放下嗎?我擔心槍枝走火。」看她失神的狂笑,夏鞦韆真怕她失手給她一槍。

  一槍斃命倒無所謂,就怕打中其它部位令她疼得死去活來,不死卻活著受苦。

  笑聲一歇,她露出詭異的神情,「妳還是會怕吧!哼,今天就算沒有他的因素,組織給我的任務我也勢必要完成,不殺妳我怎麼交代?」

  第十章

  「不,離開她,不許傷她……」

  砰地一聲槍響--

  急奔而來的葛元卓來不及阻止子彈的擊發,一道鮮紅的液體如泉水般在他眼前噴出,染紅了那雙驚恐、震怒的黑眸。

  他的人生就像停格的畫面變得緩慢,四周的聲響全部靜止,安靜得有如黑白電視,再也看不見一絲跳躍的色彩。

  當年子彈貫穿胸口的痛不及此時的千分之一,偏右的心臟讓他幸運的逃過一劫,但灼熱的痛楚讓他陷入昏迷,高燒數日和死神爭奪時間。

  而現在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活著,那一聲槍響擊中他心愛的女子,同時也帶走他的生命,一個最美的夢在他面前徹底粉碎。

  英雄不落淚,只是未到傷心時。

  他的手是顫抖的,不敢輕觸雙眼微閉的嬌軀,怕手指傳來的溫度是冰冷的,如他此刻的心一般寒如嚴冬。

  為什麼他會晚來一步?再快一點他就能救到她了,為什麼他要盡顧著救災而忽略了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老天爺,你回答我為什麼,你對我的捉弄還不夠嗎?為什麼要奪走她……

  「拜託,你哭什麼哭,我人還沒死你就打算拜我了呀!」真受不了,害她也想哭,心像奶油一般融化了。

  「妳……妳沒死……」不敢置信的葛元卓瞠大了眼,以指輕探她的呼吸。

  清冷的眸子一掀,夏鞦韆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虧你還是世界級的殺手,真血假血分不清嗎?這是廣告顏料。」

  她對他太失望了,不像個過氣殺手,只是平凡的癡情男子。

  「廣……廣告顏料……」悲慟的情緒仍縈繞心底,他怔忡的拈起紅液一嗅。

  「不過你得跟你的過去聊聊,BB彈雖然打不死人,可是一樣會痛死人……啊!你不要抱得太緊,我喘不過氣……」

  唉!隨他吧!這男人嚇壞了。

  輕撫著他的發,臉上帶著無奈的夏鞦韆輕輕歎息,這一抱表示她有大麻煩了,她一輩子也別想離開這個麻煩,真是麻煩。

  眼睛怎麼澀澀的?還冒出類似水的液體,自從修女奶奶過世後她就沒再哭過了,她知道哭也沒用,人一旦死了就不會再活過來。

  但是她的臉頰怎麼濕濕的,這麼好的天氣也會下起太陽雨嗎?

  「沒事了、沒事了,你不要自己嚇自己,我沒有中彈……也不對,我中彈了,但不是那種致命的子彈……唉!說得我都糊塗了。」中彈也不是中彈,虛驚一場。

  「妳哭了?』一滴溫熱的眼淚滴落手臂,如滾燙的熔岩熨燙他的心。

  以手背一抹,她哽咽的否認,「那是雨水,你別搞錯了。」

  她不會因為心疼一個男人而為他哭。

  「妳哭了。」這是肯定句。

  「你眼睛進沙子看錯了,自己愛哭別牽拖到我身上。」她只是鼻子過敏,想打噴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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