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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秦總裁怎麼想到工地瞧瞧,這個地方又髒又亂實在不適合你這種大人物。」真是折煞他們這些小人物。

  「我不能來嗎?」他的口氣聽起來像在趕人。

  「不是不能而是沒什麼好招待的,外頭那些粗人笨得不會說得體的話,總裁大人你有怪莫怪,千萬別跟他們生氣,大家出來討生活不就混一口飯吃嘛!」不必趕盡殺絕。

  「建築師不坐鎮工地指揮還能去喝杯下午茶,你的日子倒過得比我閒適,是我給了你太多權限了嗎?」讓他為所欲為不將他放在眼裡。

  「呃,這個……」該怎麼回答才不致失禮呢?

  「編不出理由了。」秦時篁的冷眼沒有一點溫度,低得令四周環境降了十度。

  一般建築工地內會搭建臨時的辦公室和工人休息處,供工作中的主管有個歇腳辦公的場所,不必飽受風吹日曬的苦。

  一行人目前暫來到簡陋的小斗室內,擺不到三張桌子的空間裡,有一間小型的淋浴設備及私人起居室,還有鍋碗瓢盆等簡單廚具。

  若要在此居住倒不成問題,一身穢物的大老闆克難式地沖洗一番,換上萬子良放在工地裡備而不用的三件式西裝,稍微整理儀表後開始批鬥。

  「秦先生是認為我的構圖有不妥之處嗎?還是你想再稍做修改,這點咱們好商量。」沒有原則就是他的原則,只要不傷及基本結構他向來隨和。

  外觀的改變是個人創意,他所要負責的只有一項,那就是保證他經手的建築物不會倒,堅固耐用不怕火災地震,連土石流發生也沖不垮,這才是建築師的驕傲。

  「進度落後了。」挑不出毛病的秦時篁緊咬這項大作文章。

  「喔!那是必然的,前陣子連下了幾場豪大雨,然後又是淹大水,扣掉天災那幾天我們還超前了,颱風假總要放嘛!讓人冒雨趕工多不厚道。」他也沒膽叫他們上工,要是出人命誰擔當得起。

  像那個記者不就被大水沖走了,為了一條微不足惜的新聞枉送性命,想想是不是很不值得。

  人的安全重於工作,命沒了還拚什麼拚,留下一篇悼文和流不盡的眼淚空悲歎,突叫生者傷悲,難再挽回那短短幾秒鐘的遺憾。

  活著才有力量,死了只是一壞黃土,說不定甕一個而已,何苦來哉。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來追悔未及時把握,他萬子良是十足的享樂主義者,從不虧待自己,時時放縱狂歡,追求活著的樂趣。

  即使有很多人不贊同他放蕩的生活,他仍堅持人要為自己而活。

  「狡辯,我要看到的是實質努力,而不是你滿口大話粉飾太平。」眼見為實,他只相信結果。

  萬子良笑意微縮的露出一張苦瓜臉解釋,「秦先生,這些工人真的很拚命了,沒一天休息地賣力為你的工地付出,標準稍微拉低一點啦!」

  「拉低?」秦時篁冷嗤地哼了一聲。「對於一個不在工地坐鎮的建築師而言,你的努力真叫我感動呀!」

  「嘿!這是……信任問題啦!我相信這批工人的素質,他們會盡心盡力達到你要求的目標,絕不會摸魚令你失望。」互信是做人的根本,不放手任其發揮,人家怎肯和你配合呢!

  「我指的是你,你的表現讓人無從激賞。」秦時篁乾脆把話講白了,省得言不及義,聽他盡用一堆廢話推卸責任。

  「我?」萬子良指指自己大感驚訝。

  「就是你。」而且非常該死。

  今天天氣不錯,萬里多雲,果然適合找碴。「我有不對之處望請指正,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改。」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戒色萬萬不可,他會是第一個精蟲沖腦、暴斃而亡的男人。

  「她是你最大的錯誤。」厲眼一掃,秦時篁的不豫明顯表露在臉上。

  「她?」

  數雙眼睛集中在一旁大快朵頤的一張大嘴上,眼看她吃完鹽酥雞又塞入三個菠蘿麵包,猛灌汽水可樂還邊啃雞腳等滷味,不忘再和一個大披薩爭戰。

  以一個女人的胃口來說實在太驚人,看得人口水直淌,彷彿她口中的食物美味到不行,比龍蝦魚翅還可口一百倍,不吃會遺憾終生。

  說實在的,大家都餓了,被她一臉精采的吃相逼出飢餓感,即使他們午餐吃的是上萬的法國料理。

  「咳咳!秦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她計較,我們家孟姜女是有點魯直,不會做人的大道理,若有得罪我在此替她向你賠禮。」

  出手不打笑臉人嘛!就以笑矇混過去好了。萬子良笑得很賤,像大奸臣秦儈。

  「孟姜女?!」

  噴了一口水的佟子謙和咬到舌頭的徐元青訝然一呼,不自覺地看向同朝代的暴君。

  一個秦始皇,一個孟姜女,一個萬子良,這豈是亂字能形容,前世的恩怨糾葛全搬到現代來了,而且都跟建築有關。

  「你是她什麼人,由得你多事。」哼!自己門前的雪都掃不盡,妄想管他人瓦上的厚霜。

  談到關係,他還真不想和她扯上關係。「唉!我們是青梅竹馬的狗皮膏藥,她住我家隔壁,我是她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商店,若她不反對而我也沒意見的話,我們大概會黏上一輩子。」

  所謂的黏不一定是男女關係,他們熟得已經擦撞不出火花,像朋友又似親人的沒有秘密,她幾歲來潮,他何時開葷,彼此都一清二楚。

  反正他們的關係有點曖昧又不是很曖昧,吵吵鬧鬧一、二十年也沒變過,也沒所謂的來電感覺,一切平淡的如兩小無猜。

  在別人眼中他們是一對歡喜冤家,以打鬧為消遣增進感情,一天不鬧上個幾回就渾身不舒服,十足的孩子天性。

  但是真把他們湊合在一起,先大呼吃不消的可能是雙方的家屬,每天光為了把珍貴東西藏好就煞費苦心,擔心他們鬧來鬧去砸壞了所有寶貝。

  「你們是情侶?」秦時篁的情緒忽地大壞,表情陰沉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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