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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哎呀!收斂點,別把你暴君的本性顯露出來,聽這位老伯的形容,小孟應該是個不錯的工頭,十分重視工作上的安全。」早早把工程帽戴上的佟子謙露出兩排白牙,笑著跟借他帽子的工人道謝。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一個微笑雖然不能交上朋友,起碼獲得一份沒有白眼的尊重。

  「哼!你也中了小孟的毒嗎?我就不信不戴安全帽會有什麼意外。」他是秦始皇再世,誰有膽敢砸他。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人的旦夕禍福難以預料,你還是戴上比較保險,你瞧怕死的徐副總不也一臉拙的照辦不誤。」

  這種事幹麼逞強,安全最重要,別管他好不好看或形象問題。

  「蠢蛋笑拙蛋,你會比較好過嗎?」半斤八兩,都一樣拉低格調。

  「會,起碼我會把說服皇上跟我們同樣拙當成生平一大成就。」他笑得特別開懷地將一頂黃色工地帽遞給秦時篁,但為他所拒。

  「你慢慢等吧!我絕對不會……有事……」

  天空落下一陣黃橙色的雨,不偏不倚命中他沒戴安全帽的頭頂,黏稠的液體由發上滑落,帶著一股難聞的惡臭味。

  他的臉很臭,可以說幾近鐵青,兩頰肌肉繃得很緊,不敢相信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呃,那好像是鹵蛋,我大概一年之內不會再碰和蛋有關的料理。」看了好想吐。

  不著痕跡退開的徐元青以輕咳掩飾捏鼻的動作。「而且還沒完全消化。」

  「應該是人的嘔吐物吧!」不能笑,一定要忍住,這是對上司應有的尊重。

  「沒錯。」非常懂得挑時機,好彰顯工程帽的重要性。

  「咳!淋在身上的感覺肯定不好受,幸好我們有戴工程帽。」逃過一劫。

  「嗯,進出危險地區必須做好防護設施。」人不能不信邪,老天是有眼的。

  「小孟說得好,堅持原則不冒不必要的險。」喔!忍得好難受,他快笑出來了怎麼辦?!

  「的確是有先知灼見的好工頭,該加薪。」能不能別靠他太近,那味道令人反胃。

  一提到小孟,臉色糟得不能再糟的秦時篁雙眼陰騖,厲瞪兩個一搭一唱、幸災樂禍的下屬。

  「你們要是敢笑出聲,我會讓你們把我頭上的穢物舔個一乾二淨。」這才叫有福同享,患難與共。

  恐怖的警告一出,想笑的佟子謙和暗笑的徐元青連忙將嘴閉緊,以免不小心讓笑聲輕逸出口。

  「還有你,立刻把吐我一身的混帳找出來。」他一比正在竊笑的警衛。

  「她……呃,快要下來了。」她正緩緩地貼著大頭的背,一步一步慢如烏龜的移動。

  這已經是工地間的笑話了,大家都知道這個愛吼人的小孟是紙老虎,看低不看高。

  「你曉得是誰的傑作?」秦時篁沒費心清理那難聞的惡臭,因為全黏在頭髮和身上,就算泡上一天的澡還是有味道存在。

  「大概是小孟吧!她有懼高症。」一想到小孟的畏高,還有眼前大老闆的狼狽,警衛忍不住大笑,笑得人仰馬翻。

  一聽他笑了,其它的工人也跟著笑開,猛搖頭直說吐得真準,比故意瞄準還厲害,沒受風的影響而偏離,筆直垂落。

  「又是小孟,這工作他幹得很不順心吧!想另謀高就。」他會非常樂意成全。

  他和他誓不兩立。

  「大老闆想辭了小孟?」警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好像在奇怪他幹麼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行嗎?我想讓誰走路就讓誰走路,他還沒重要到不可或缺。」偏高的失業率相信輕而易舉能找到替代的工頭。

  「不是不行啦!可是小孟一走,這些工人也會跟著她離開,你要臨時再找人就有些困難。」不,是十分困難。

  「你是什麼意思?」秦時篁的臉色更沉了。

  「小孟在這一行做滿久了,幫助過不少困苦的工人走過逆境,工人們都很挺她,以她馬首是瞻,只要她一句話就能找齊工人的人數,在時限內順利完工。

  「雖然經濟很不景氣,失業的人很多,可是肯吃苦的人卻不多,如果你毫無理由地辭退小孟,我想你會找不到一個工人幫你做事。」

  秦時篁冷笑的說道:「我以雙倍的工錢雇工呢?有人會連錢都不要嗎?」

  「我們沒有那麼愛錢,你別想拿錢砸死人。」

  「對嘛、對嘛!有錢了不起呀!我們也是有骨氣的。」

  「別說雙倍了,就算十倍我們也不幹,小孟走我們就走。」

  他的一席話驟地引起公憤,一群自覺受到羞辱的工人放下手邊的工作齊向他圍靠,一副要替小孟討公道的模樣,要與小孟共進退。

  看到如此不愛錢的情操著實感人,若是發生在別的地方肯定是一則美談。

  可是被一票大男人包圍的秦時篁就很不是味道了,只手能呼雨喚風的大企業家居然不敵一個小小的工頭,此事若說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叫他如何在商場上立足。

  「你們要是敢離開,我保證你們一個個找不到工作。」他會讓他們沒有生存的機會。

  其中一名工人嗤笑的回道:「我們不做工還可以去擺地攤、賣雜貨,甚至給兒女養,小孟不在了你也別想蓋什麼商圈了,因為連建築師也會帶圖走人。」

  「建築師?!」

  「因為他們是一對的嘛!當然同進同退。」不然萬先生會被小孟打死。

  秦時篁微訝的瞇起眼,「萬子良是同性戀者?」

  「同性戀?你在胡說什麼,小孟又不是……」男人。

  話還沒說完,一個魁梧高大的工人步伐極小的走入工人群中,見狀工人如紅海一樣的移向兩旁讓他通過,沒人多嘴地問他為什麼走得這麼娘兒們。

  「啊!吐了你一身,真是對不起。」真倒霉,怎麼會那麼剛好呢?

  「你就是小孟?」很好,非常好,他的確有令人討厭的特質。

  毛多,汗臭,一臉土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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