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戚志萬帶笑的瞄了她一眼,「妳實在吃我吃得死死的,妳知道我可以因此而開除妳嗎?」
「你會嗎?」她反問。
他笑了笑,然後搖頭,「妳很清楚,我不是不會,而是不敢,除非我想讓雅芙把我殺了。」
「對不起。」她還是這三個字,「我知道這不合院裡的規定,我只照顧到勵先生清醒,便會回我的工作崗位。」
戚志萬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病歷表交還到她手中,「妳……認識他?」
她不敢肯定他的話是問句還是肯定句,所以聳了聳肩選擇不回答。
「這是什麼意思?」余子揚側著頭,打量著她,「以妳對人一向冷淡的態度,妳不該關心一個不在妳工作範圍內的病人。妳從昨天在手術房就不對勁,我記得當時妳還求我一定要救他一命。」
駱沂楨沒好氣的看著他。這個被千越醫院重金從德國請回來的腦科醫生一點都不討人喜歡,要不是看在這傢伙的醫術還挺有兩下子,對感情還算專一,她根本就不想理會他。
「他是長得很好看,而且也有很令人好奇的背景,但他跟妳是不同的兩個世界。」他實事求是的說道。
「你當我是二十歲的小女生嗎?」她有些動怒。
余子揚驚訝的看著她,「我現在真的很懷疑,妳對躺在裡頭的那個人的情感。妳生氣了?以妳的個性,妳不會生氣。」
駱沂楨咬了咬牙,或許她不喜歡余子揚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總能很輕易的看透另一個人的心思。
「我再說一次,我早過了作夢的年齡。」她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等他清醒,我立刻離開。」
「我只希望妳不要讓佩君擔心。」余子揚提到了自己的女友,同時也是千越的護士譚佩君。
「拜託,我也希望妳不要讓我的老婆擔心。」戚志萬在一旁心有慼慼焉的說道。
駱沂楨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兩位大醫生,擺明了他們前來不是為表達對她的關心,而是怕自己被另一半修理才不得不來瞭解情況,這樣的男人真是令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最後搖搖頭,拿著病歷表再次折回勵文浩的病房裡。
「你覺得……」
「有問題。」余子揚接口了戚志萬的話。
兩個大男人對視一眼。
「但是她不願意說。」余子揚聳肩表示。
「我們也沒辦法。」戚志萬笑了笑,兩人相偕離開了加護病房。
雖然好奇駱沂楨內心深處的想法,但是他們都選擇了暫時不追問,或許等海盜病情好轉,很多事情不用他們開口,自然就會明白了。反正不要出大問題,小問題──戚志萬相信他能解決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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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沂楨已經很久沒有回憶了,畢竟現在她忙得跟陀螺一樣,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勇氣回憶過去。
她坐在勵文浩的病床旁,看到他就好像看到過去的老朋友,只不過──他該是恨她的吧?!
看著他的臉,她的記憶一下飛得好遠……
駱沂楨在十六歲那年進入一所著名的女校就讀,父親是個中小企業家,母親則是個家庭主婦,身為唯一的掌上明珠,她得天獨厚的擁有幸福的一切,就像個被捧在手心的公主。
高二那年的課業很重,她常要補習到很晚才能回家,但是有一天因為期考的關係,所以補習班提早下課,她沒有打電話回家要家裡來接,當時的她想反正也不遠,自己走路回家就好。
不過八點,街上還是熱鬧的,不過她家在住宅區,過了鬧區之後人潮越來越少。
背著書包,她往回家的方向走去,突然後頭傳來叫囂聲,她好奇的轉過頭瞧去,只見一群年紀跟她相當的男生當街打了起來,而且是五個打一個。
她驚呼一聲,連忙退了一步。她該跑,可是腳卻像被釘在原地似的,動也動不了,只能躲在角落茫然的看著。
她吭都不敢吭一聲,就見那個被打的人硬碰硬的以一敵五,若再這麼下去,他可能會被打死。
她一情急,脫口說道:「我報警了,你們快走,不然警察來了,你們都得上警局。」
她的話似乎產生了效果,幾個年輕人對那人又是一陣拳打腳踢之後便揚長而去。
路燈照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男生身上,駱沂楨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氣走向前。
她蹲了下來,手才伸出去,不意對上一雙犀利的眼眸。
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倒,跌坐在地上。
「為什麼幫我?」他的聲音很沙啞,但一點都不虛弱。
她搖了搖頭。為什麼幫他?她可一點都不想看到一件命案活生生在她的面前上演。
他詛咒了一聲,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的嘴角有血跡,她怯生生的拿出手帕給他。
他考慮了一會兒,然後接過手,擦了下嘴角。
「下次若讓我遇到,就走著瞧!」他一邊擦著嘴,一邊憤憤不平的喃喃自語。「我叫勵文浩,妳呢?」
「駱……駱沂楨。」
他看了眼她的制服,「好學生喔!」
他嘲諷的語氣令她無措了起來。
勵文浩忍著痛站起身,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
她遲疑了一會,握住他的手,讓他拉她起來。
「你不需要去看醫生嗎?」她關心的問。
「我討厭去醫院。」他想都不想的拒絕。
「可是你的傷……」她遲疑的看著他,「沒事嗎?」
他瞄了她一眼,從小到大沒人管過他的死活,「死不了!」
聽到他不留情的回答,她覺得有些尷尬,她扭著手強迫自己開口,「我……要回去了。」
「喔。」他冷冷的應了一聲。
她僵在原地好一會兒,最後邁開步伐離開。
不過令她驚訝的是,他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後,她不敢回頭問他到底跟著她要做什麼,可倒也不害怕,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而這樣的信任來自何處,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