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請叫我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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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尤傑沉默,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陸承義也沒有搭腔,他是一杯接著一杯,有一陣子沒有這麼盡情的喝,來台灣快半個月,他覺得自己像是外勞,而今晚比較像自己。

  「女王是個好女孩,她的個性是強悍、霸氣了些,但是她是非分明、講理,所以請你們多包容一些,和她再熟一些之後,你們會喜歡她的。」丁力行對自己女兒可是很有信心。

  「我本來就不討厭她。」尤傑立刻說。

  陸承義沒有表示意見。

  「你呢?承義。」丁力行好像比較在乎他的看法和感受。「我知道你和希男處得不是很好。」

  「我會活下去的。」陸承義幽默道。

  「她一向以身作則,自己也很拚,每天工作超過十三、四個小時,若有什麼不滿,你可以跟我講,不要和她計較。」丁力行居中調解。

  「丁伯伯,沒事!」

  「我知道你可能不習慣台北的生活,但是你爸……」

  「我知道我爸希望我怎樣。」

  「那麼你可以『逆來順受』了?」

  「丁伯伯,我已經逆來順受了。」陸承義自嘲的說:「我沒有搶一架飛機直飛洛杉磯吧!」

  尤傑大聲的笑了出來。

  丁力行亦笑了,但是在他的笑容裡,還多了一些期待與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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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承義趕到市場時,丁希男的採買已近尾聲,當她看到氣喘吁吁趕來,並且應該找了些攤位的他,她只是冷冷的瞥一眼。

  沒有時間發呆,也沒有多做解釋,他立刻把她所買的東西往小貨車上搬,明明感受到她森然的目光,但是他偏不回應。

  「你遲到了兩個多小時!」她開口指責。

  「我睡過頭了。」他隨口答。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睡過頭!」她動了動鼻子,然後一臉精明的問:「你喝酒了?」

  「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

  「難道我要跟妳報告說幾瓶或是幾杯嗎?」他一邊搬東西一邊不爽道:「妳真當我是犯人還是什麼窩囊的老公啊?」

  「窩囊的老公?」她揚聲。

  「我想怎麼喝是我的事。」

  「你耽誤了工作!」

  「那判我死刑好了!」他沒有把丁力行或是尤傑捉進來。「女王要不要派人把我拖出去斬了?頂多妳扣我薪水,不然妳把我開除好了。有這麼大不了嗎?需要這麼小題大作?」

  本來丁希男是不想小題大作,如果他向說她聲對不起或是道個歉,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可是他的態度令她火冒三丈,令她下不了台。

  「住手!你不用搬了。」她把雙手手臂撐開,站在一堆貨物的面前。

  「什麼意思?」

  「你被開除了。」她冷冷的說。

  「妳──」

  「你自己說的啊!」她的表情很跋扈。「既然不能把你拖出去斬了,扣薪水又不能消我心頭的怒氣,所以我決定要開除你,陸承義,你被炒魷魚了!」

  不知道這算不算弄巧成拙,他是很想脫離眼前這種做廉價勞工的日子,但是如果他真的丟了工作,洛杉磯那邊他要怎麼交代?萬一他老爸不讓他回去或是取消了他的繼承權……

  「我可以自己來!」她獨立的說。

  「這些東西不輕。」他的態度比較不那麼硬了。

  「我也不是紙糊的。」

  「我可以幫妳──」

  「免了!」

  陸承義以前不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但是這個早上……他開始有一丁點的體會了,再又想到昨晚丁力行所說有關丁希男的那些事,他認為自己該低那麼一下頭。

  「我不想被開除。」他忍耐的說。

  「你不想?」

  「我……以後不會再犯。」他咬牙道。

  「你是說遲到還是喝酒?」

  「我會盡可能不遲到,但是喝酒……那是我的自由!」陸承義很想把她抓起來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屁股,她到底以為她是什麼東西?

  丁希男垂下雙臂,她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除非她真要失去一個──不,兩個廉價勞工,一旦陸承義離開,那尤傑八成也會跟進,而他們兩個還挺「好用」的。

  「我必須扣你薪水。」她淡漠的說。

  「隨妳便!」

  「也沒有全勤獎金。」

  「妳高興就好!」

  「不是我斤斤計較或是心胸狹窄,這是做人做事的原則,我不能有雙重標準或是差別待遇。」丁希男有些畫蛇添足的道。

  「妳不需要解釋。」

  「我只是──」

  「時間不早了!」他將她推開了一些,然後逕自的搬起了東西。「如果妳不想幫忙,那就站遠一點!」其實他昨晚喝了不少,除了宿醉,還有隱隱作痛的頭部,好像有一群士兵在他腦袋裡行軍。

  丁希男當然不會站在一邊看,她立刻就開始幫忙搬較輕一些的東西,但她不時的看向他一臉的汗水,臉部的表情也有些像是在硬撐。

  「頭痛?」她若無其事的問。

  「還可以忍受。」他酷酷的答。

  「你那兒有頭痛的藥嗎?」

  「不需要。」

  「我……可以泡一壺解酒茶給你。」

  「解酒茶?」他瞄瞄她,好像在害怕她會用什麼莫名其妙或是來路不明的東西給他服用似的。

  「我很小就會泡解酒茶。」丁希男本來不想和他扯這麼多,但是他那一臉恐懼的表情叫她不服氣。「媽媽剛過世時,爸爸總是藉酒澆愁,用酒精麻痺自己,但喝多了第二天又像是個垂死的人,只會痛苦不堪的呻吟,所以我就翻翻書,發明了我自己最簡單的解酒茶,沒多久我受不了我爸的醉生夢死,痛罵他一頓之後,他就振作起來,不再每天抱著酒瓶了。」

  陸承義聽完後用一種嶄新的目光看她。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啊?

  「不要就算了,我省得麻煩。」她自己找了台階下。

  「麻煩妳。」他突然說。

  「你要?」她反而意外。

  「我要。」

  「不擔心我在茶裡放不該放的東西?」她存心要嚇嚇他。

  「妳會這麼做嗎?」陸承義吊兒郎當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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