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哭也這樣有個性……他搖了搖頭,體認到她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小女生,再堅強也有脆弱的時候。
他將她的頭攬進了懷裡,輕拍她顫動的肩膀,也輕撫她的栗色秀髮,更驀然感覺到他有多想做這個動作。
「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吧,如果思念的話就說出來吧,沒什麼好壓抑的,沒有人會笑妳。」
有種微妙的感覺震撼了他,原來抱著她的感覺是這麼美好,夜風只是讓兩人的體溫交流得更緊密。
「謝謝……」她閉著眼睛笑了。
他的懷抱好溫暖、好舒服……她任他摟著自己的頭,聞著他身上那股男性的氣息,完全不想動。
今晚她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夜,看著琳琅滿目的櫥窗,看著街上迎接新年的氣氛,走到腳也酸了、肚子也餓了,才攔了部出租車回來。
所以現在的她好累,能這樣靠在他懷裡感覺好踏實,她真的困了……
「小羽?」
半晌之後,看她動都不動,他知道她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這才知道她原來這麼輕。
事實上,他看過她交到人事部的履歷表,一百六十六公分,四十六公斤,看的時候沒感覺,抱起她才知道她沒幾兩肉。
他忍不住蹙眉。
聶媽都在幹些什麼?不是一天到晚跟她補來補去嗎?怎麼不見她多長几斤肉?
明天他要多買些糖果給她帶在身邊,當作補充熱量也好,女孩子瘦成這樣太不像話了。
「好好睡一覺吧,郝思嘉說的,明天醒來又是另外一天,願妳遠離所有的悲傷。」
他將她抱進房間,輕輕放上床,蓋上被子之後,他卻還不想走,眼眸深深的凝視著她沉睡的巴掌小臉。
他終於情不自禁,低頭在她額際烙下一吻,只是一個哥哥給妹妹的晚安吻。
這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卻震撼了他的心,他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
忽然,門把轉動的聲音嚇了他一跳,也令他霍地回神,心跳卻越加強烈,因為來者是管祈羽的外公。
「丫頭睡了?」管居德走了進來,他慈愛的看了熟睡的孫女一眼,示意聶少龍跟他出去。
聶少龍連忙跟上他的腳步。「管爺爺有話跟我說?」
「你會保護丫頭對吧?」他用一雙洞悉一切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你有資格知道關於丫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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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少?龍少?」
安琪的聲音喚回了聶少龍不知道飄去哪的思緒,他看了秘書一眼,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什麼事?」
「這個,」安琪把一份文件呈上桌面。「這是您昨天吩咐要的特急件資料,已經整理好了。」
打開文件,他開始翻看。
他很少在上班時間分心,今天卻例外再例外,他一直在分心,腦海裡想的全是有關於管祈羽的一叨。
「安琪,給我一杯黑咖啡,」他終於還是擱下了文件。「還有,查一下『星星知你心』的錄像結束了沒有?今天是不是要預錄存盤,會到幾點?」
安琪送上一杯黑咖啡之後,忙著去查上司要知道的事。
在安靜的空間裡啜著黑咖啡,聶少龍又跌回了沉思裡。
祈羽的身世原來比他的更加複雜和特別。
管爺爺說,她的父母都是德國的科學家,也在軍方的實驗室工作,她的兄長更是一名十五歲就從研究所畢業的天才少年,也和她父母在同一個實驗室工作。
她的外公管居德也不是普通人,他擁有超凡的念力,只要集中意志力就能扭轉乾坤,近年卻因身體日漸走下坡的原故,已經失去了這項異能。
或許是遺傳自他吧,祈羽自小就有強烈的預感,這項預感經常困擾著她,也無意中被她父母工作的實驗室負責人知道了,在一次失敗的實驗裡,她同時失去了父母和兄長,實驗室的負責人一直糾纏著她不放,希望她替他們做實驗。
所以為了她的安全,也為了她往後的人生,他才會帶著她逃到了他祖父母結婚的地方——英國。
然而日漸衰老的他卻沒有辦法給她好的生活,反而全賴她的照顧,他不想自己死後留下無依無靠又異於常人的祈羽,才會帶她來台灣,投靠同樣擁有異能的爺爺,如此一來,她的異能至少會變得比較尋常一點……
「該死!」
那些德國人真該死,連個少女也不放過,他們不覺得這樣太殘忍了嗎?
「龍、龍少?」安琪看著上司咬牙切齒已經很久了,忍不住出聲喚他。
龍少一直是個文質彬彬、笑容動人的陽光男孩,很少看他動怒成這樣,連青筋都浮現了,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惹龍少這麼氣憤?
「有事嗎?」他攏眉看著安琪。
幸好還會回神。安琪吐出一口氣,「『星星知你心』還在錄像,不過快結束了。」
她看著上司馬上站起來,她也連忙跟上去。
就是這樣!一個盡職的秘書就是要像她這樣,亦步亦趨,隨時體會上司的需要、隨時待命,令上司感覺她存在的重要性……
「妳要去哪裡?」進電梯前,聶少龍總算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影。
安琪一愣,期期艾艾地眨了眨眼,「我跟您去,看看有什麼需要……」
「不必麻煩了,妳可以先下班。」不等她回答,他關上電梯門,直接下降到攝影棚的樓層。
人聲鼎沸的攝影棚剛好結束了錄像,他的出現自然引起一陣騷動,人群自動劃開一條路。
兩名製作助理馬上跑過來。
「龍少——」
最近總經理對他們這個節目的關切特別多,受寵若驚之餘,不免有些誠惶誠恐,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思。
他做了個制止的手勢,「沒事,只是來看看。」
他看到管祈羽在替粉絲們簽名,她笑容盈盈、若無其事,昨天的陰霾好像已經不存在。
人群散去,她從主持台上走下來,有個戴鴨舌帽的挺拔男孩靠近她,兩個人有說有笑,相當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