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小子他也進去浴室太久了吧?
雖然五星級飯店的浴室很舒適,各種設備應有盡有,可是他這個房間的男主人也要梳洗休息啊,哪有客人霸佔浴室那麼久的道理?
他走到浴室前叩了叩。
沒響應。
他揚起聲,「喂!你洗好了沒?換我洗了吧?」
還是沒響應。
他忽然覺得不妙。
進浴室前,那小子為防他耍詐,還把牛皮紙袋帶進浴室去了。
這下該不會是他耍許,破窗跳出去了吧?
這裡可是八樓耶!
這個推論令他再也無法等了,他驀然推開厚實的浴室拉門。
寬敞的浴室都是由意大利大理石鋪設,浴室與廁所是分開的。
進入浴室,首先看到的是長方型大理石的洗手台,洗手台上有一束淡雅的鬱金香,和陳列著衛浴時所需要的各種用品。
經過洗手台之後是一間由毛玻璃門隔開的淋浴間,接著是一個臨窗的大浴缸,以及一間可以吹頭髮和放私人物品的衣架間。
聶少龍沒在前幾個地方看到他要找的人,斷定他若不是真效仿蜘蛛人跳窗了,就是還在浴缸裡。
「喂!小子,管!」
他急敲著毛玻璃門,再度揚起聲,依然沒有獲得任何響應。
雖然不太禮貌,但他還是推門大步越過淋浴間,一探究竟。
然而浴缸裡的畫面令他差點停止了呼吸。
管沒有如他想像的跳窗走了,他還在,只是睡著了,在浴缸裡睡著了,重點是,他變成了女的!
浴缸裡滿是泡泡和玫瑰沐浴精的香氣,一雙白皙均稱的長腿慵懶的穿透泡泡擱在大理石浴缸上,天使般美麗的睡顏,不可思議的一頭栗色長鬈發幾乎快垂到地磚上,浴帽早已因包裹不住她太濃密的長髮而滑落。
窗台上,靜靜擱著一頂黑色短髮。
聶少龍深吸了一口氣,無暇去質疑她為何要扮成少年,眼睛情不自禁的盯著眼前飽覽春光的畫面。
她擁有纖細的四肢和如凝脂般的細緻肌膚,這是少女的體態,她不是太豐滿,胸前應該也沒什麼看頭,但那不設防的可愛睡顏卻扎扎實實勾動了他的心。
甜美兩字躍上心頭,現在終於可以解釋為何他對她有異樣的感覺了,原來她是個女人……不,她大概還沒滿十八歲,充其量只能稱之為女孩。
這女孩也太大膽了,浴室的門是沒有鎖的,她居然睡得這麼熟?
他的視線看到了擱在地上的一瓶紅酒,而且已喝掉了半瓶。
那是飯店的迎賓禮,前兩天他入住之時就看到了,放在窗台上,除了一瓶產自法國布根地的紅酒之外,還有多種當季水果及手工餅乾和巧克力。
現在,那水果籃裡的東西全消失了,酒也只剩一半……
他笑了。
這大胃王還真會吃,連進了浴室也不放過吃的機會,把滿滿一籃水果、餅乾和巧克力通通吃光。
喝掉那麼多紅酒,難怪會睡到發出輕微鼾聲。
她挺識貨的,這瓶紅酒來自布根地知名酒村,是一問新銳酒莊釀製的,屬於全球上品,酒裡散發著野櫻桃的香氣,相當迷人。
現在,他應該把她叫起來,還是任由她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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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看她!
強烈的感覺令管祈羽從沉沉的睡眠狀態中醒來。
一睜開眼,看到聶少龍的人,她明顯的嚇了一大跳。
不止她嚇到,他也被嚇到。
剛剛還睡得這麼熟,怎麼瞬間就睜開了眼睛,而且一點睡眼惺忪的感覺都沒有?黑白分明的美眸直勾勾的看著他,他的耳根子居然燥熱了。
「我——」事實擺在眼前,他在「偷看」她洗澡,他覺得再怎麼替自己辯解都是多餘的,乾脆實話實說。「我累了,想洗澡睡覺,叫妳也不應,索性進來看看……」想想,他還是加了一句,「進來之前,我可以發誓,我不知道妳是女人。」
她聽著,沒什麼了不起的大反應,只是眨了眨長睫,像是在幫助自己快點趕走瞌睡蟲。
看到就看到,反正她渾身都是泡泡,想來他什麼便宜也沒佔到。
倒是他說進來之前不知道她是女人,那之前他以為她是什麼?男人嗎?
她哪有丑到像男人的地步啊!說不知道她是女人,這種說法真是過份,高中時她可是還當選過校花哩!
「你要洗澡啊?那我現在起來。」她作勢要起身。
「等一下!」聶少龍用兩秒鐘來穩住自己的情緒後,立刻別過頭不看她,直接走人。「我先出去了。」
這種飛來艷福,別的男人都是怎麼應對的他不知道,但他個人是絕對不可能站在那裡看著她站起來。
聶少龍一走,管祈羽就笑了出來。
很好,是個正人君子,晚上睡覺時她不必擔心了。
其實她本來就沒擔心過,不是因為相信他,而是她與生俱來的強烈預感總能令她化險為夷。
像剛剛,她光著身子在泡澡,明明睡著了,可是有人在看她,她就一定會醒過來。
所以她不怕他,她只想快點分到保險箱裡的東西,或許保險箱裡什麼都沒有,但或許會是一筆可觀的金錢,可以讓她和外公度過即將到來的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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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祈羽從浴室走出來時,聶少龍猶在蹙眉沉思。
他只能說,女人有沒有頭髮,或者頭髮的長短,看起來真是差太多了。
她穿著男裝,明明是個瘦弱的少年,脫掉衣服、拿掉假髮,泡在浴缸裡之後,卻變成了個甜美的少女。
從少年到少女,距離豈是一字而已,那性別上的不同,令他的心無端起了波動。
先前帶她回來,是因為大家都是男的,過一夜並不礙事,現在知道她是女人了,難道還可以若無其事跟她過夜嗎?
話說回來,她也奇特。
他看不出她是女人,難道她也看不出他是男人?居然為了一個不知道內容物的保險箱,輕易跟他回來,她不怕他是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