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一言為定嘍,到時候,妳不能因為太過沮喪,而忘了幫我喔!」話一出口,徐妍桑就覺得自己真沒良心,竟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我一定會幫妳的。」
「碧菡,要是因為妳的幫忙,而讓羿暹能與我在一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妳的。」
「我是不可能會答應的。」
兩人才剛一達成協議,後頭便傳來反對的聲浪。
「羿暹?!」她倆異口同聲的喊。
蔣羿暹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徐妍桑看到他,自是作賊心虛地向後退兩步,不忘把針筒藏在背後,一口大氣也不敢喘。
「徐妍桑,我不是妳的東西,妳也沒那資格我把當成籌碼和碧菡談條件。」
從來都沒看過他那麼凶、那樣的令人毛骨悚然,她吶吶的開口想為自己辯解。
「可是,你應該知道,她得的是肝癌,隨時都會死耶,她死了之後,我可以代替她照顧你,她會做什麼我也都會做,一定會讓你很滿意的。」
她試著力挽狂瀾,不過,從蔣羿暹堅定的表情看來,似乎是希望渺茫。
「只怕到那時候,我已經有婚約,無法跟妳在一起了。」他從頭到尾都只看著碧菡,始終沒正眼瞧過徐妍桑。
「有婚約?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打算下個星期就跟碧菡結婚。」
「你瘋了你!下……下星期也太倉卒了吧?」
「公證結婚需要大費周章嗎?」
「羿暹,你明知道我這殘破的身軀,隨時可能會走的……」碧菡掩面痛哭,氣自己以前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搞到現在這樣的下場。
蔣羿暹心疼的抱住她。「別說這些不吉祥的話,我不要聽,要是這回我都沒辦法治好妳的病的話,我永遠不再當醫生。」
「不,你聽我說,我不想看你在婚後,很快又孤零零一個人生活,所以結婚的事等我真的治好了再說好嗎?」她抹去他臉上的淚。「不要難過,就算今生無緣,我們可以來生再聚。」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妳不要再說了。」
「不,有些話我還是要把它說完。」她看向徐妍桑,示意她到床前,拉起她的手,放在蔣羿暹的掌心。「妍桑為了你,浪費了女人最寶貴的青春,她對你的愛絕不少於我,我看得出來,週遭的人也看得出來,就連老天爺都看得出來,你這樣對待妍桑,不管怎麼說,都是不公平的。」
「可是……可是我愛的是妳呀!」蔣羿暹嘶吼著,他根本無暇顧及徐妍桑的感受。
「我知道,但當我的生命消逝時,我希望,你能把對我的這份愛,慢慢移轉到妍桑身上,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不想看到你孤單的過一輩子,這樣子,我在另一個世界,會不開心的。」碧菡盡可能讓自己面帶笑容,她希望,不要因為她的離去,而成為三個人的悲劇。
這是他們三個人第一次這麼挖心掏肺地對待彼此,而一向不會在眾人面前掉淚的徐妍桑,聽到這一席話,覺得碧菡實在是太偉大了。
她不禁自慚形穢,更覺得自己的醜陋。
「碧菡,謝謝妳!」
「羿暹,答應我,要是我死了,好好跟妍桑生活,她的爸爸這麼栽培你,一家子都這麼支持你,我在天上……也能放心……」
病房內,一片沉寂,淡淡的啜泣聲,迴盪在四周。
兩個女人都在等著蔣羿暹的回復,這將攸關著三人未來的命運。
然而,等待許久,徐妍桑還是失望了。
只見他搖搖頭,說道:「原諒我,我做不到!」
「嗚嗚……」她痛哭失聲,一個轉身,快步朝病房外奔去,她整顆心全碎了,再也難以癒合。
「你不該這樣的。」碧菡責備他。
「我做不到的事,妳要我怎能答應。」他抱緊她,重複地說:「我要妳好,只想要妳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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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碧菡住院的這幾天,江雪虹、雪珠和蔣羿暹輪流看顧她。
他們安排好時間,既可讓碧菡每一刻都不孤獨,也不會影響到蔣羿逞的看診工作。
這一天,蔣羿暹帶著詭異的笑容走進病房,他朝著大門指道:「妳猜猜看,是誰來了?」
碧菡猜想不到的搖搖頭,當兩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走進來時,她的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爺爺……還有秦伯!」
和蔣羿暹重逢以來,因為忙碌加上後來住院,她始終沒能去探望爺爺,實在作夢也想不到他會來,甚至連秦伯都來了。
「前陣子爺爺人不舒服,所以沒帶妳去看他,等到爺爺身體好一點了,妳又去不成了,所以,我只好把爺爺給帶來。」要讓病人的病情好轉,往往親情是最有效的支撐力量。
「我就知道妳最勇敢了,小時候,妳跌了跤都沒有哭,妳還記得嗎?」秦伯摸摸她的頭髮,那慈祥的容貌跟她小時候的記憶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嗯,我記得,秦伯,我好想你喔!」她拉住他的手,久久不放。
蔣士良靠了過來,心疼的瞧著這令人疼惜的小丫頭。
秦伯眼角含淚的看看床上這個,又看看在床邊穿白袍的那個。「我聽鄰居說,這家醫院有一個很棒的醫生,醫術精湛、待人又好,所以來這裡找他看些老毛病,沒想到竟然是羿暹這孩子,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碧菡,妳要早點好起來。」蔣羿暹對她露出一個鼓舞的笑容。「妳看,我把妳最想看的人都帶來了,妳更要表現給大家看喔!」
「我會的,我現在就覺得好有精神喔!」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研究神經精神免疫學,研究如何運用人的意志力來調節免疫力,運用心理的力量使免疫系統發揮強大的力量而阻止癌細胞生長,進而達到治療的效果。」
「是啊,以後爺爺每天都來這裡教妳練氣功,運用吐納的方式,調節身體的氣場。」蔣士良插一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