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還好吧?」安郁茜的擔憂透過話筒傳遞過來。
季裕棠挑釁的對胡乃元挑挑眉,彷彿在對他說著,你看吧!沒有女人可以逃過我的手掌心,尤其是我已經認定的人。
「多虧有妳照顧我,已經沒關係了。」
「那就好。」她的聲音充滿歉疚自責。
「對了,我想問妳後天晚上有空嗎?」
她一掃陰霾對著話筒甜甜的問:「什麼事?」
「我想約妳到家裡來吃飯,我手藝很好喔!想不想試試看?」
「真的嗎?人家當然想啊!」安郁茜的嗓音柔得像水,溫溫的流過他的心田。
「那就說好後天晚上一塊兒吃飯嘍!」
「嗯。」
「那妳去忙吧!不要讓自己太累喔!」他叮嚀著。
「我知道,你也一樣。」
掛了電話,季裕棠還在甜蜜蜜,看得一旁胡乃元只差沒把昨晚的宵夜吐出來,怪聲怪調的學他說話,「不要讓自己太累喔……呿,噁心巴啦的,虧你講得出口。」不懂情侶講話幹麼非得喔來啊去的,呿,噁心。
「還賴在我辦公室做啥?」神色凜然,季裕棠問。
「嘔吐啊!要不還能幹麼?」說完,不等他抓狂,胡乃元馬上一溜煙的跑了,趕忙去告知岑修賢事情的最新發展。
季裕棠坐在椅子上,滿腦子都在想著週末的主餐,須臾,他彷彿已經看到豐盛美味的佳餚出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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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特地請了假,季裕棠火速到超市張羅一堆食材,一回家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就埋首在廚房的廝殺,開始料理他的季氏大餐。
其實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一開始就是擔心表現太出色會嚇到她,所以他今天沒打算秀一手早已臻至爐火純青的豆腐雕觀音、蔬果山水拼盤,就只是張羅了一些尋常菜色,比如說煙醺鮭魚、凱薩色拉、松露牛排、焗烤明蝦……搭配個義式甜點,來瓶五大酒莊之列的紅酒,僅僅如此而已。
「滴滴答答嘟嚕嘟嚕搭啦……」
他從容不迫的料理著佳餚,口中不斷哼唱著歌劇魅影的旋律,空間裡香味四溢,他嘗嘗味道,只差沒跪到地上去膜拜自己的精湛好廚藝。
「哇,這麼好吃,她會不會感動之餘馬上說要嫁給我?呵呵,那我得拿錄音筆先預錄,將來可以拿來當做要挾郁茜的工具,也可以避免陸希傑屆時不服輸,否決了賭注的存在。」季裕棠得意的竊笑起來,腦中幻想著兩人待會的美好畫面。
當所有菜色已經精心張羅妥當,他小心翼翼的確認好保溫動作,連忙衝進浴室去梳洗一番,徹底把油煙味兒洗滌殆盡,然後興高采烈的坐在客廳靜候安郁茜的大駕光臨。
坐在客廳焦躁不安的他不時的起身探看,衣服有沒有乾淨整齊?地上有沒有灰塵?香熏蠟燭點了沒?CD準備好了沒?冰塊結凍了沒?門鈴有沒有壞掉?手機有沒有未接來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指針停在九點鐘的位置時,他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甚至還打了一個盹,然後恍恍惚惚的甦醒。
「咦?還沒到,不會是出啥意外了吧?」他回過神來,趕緊撥了電話給安郁茜,「妳在哪裡?」
「啊──」電話那端傳來淒厲懊惱的尖叫,「對不起──」然後是她深刻的道歉。
他狐疑的看了話筒一眼,湊近又問:「妳人在哪裡?」耐性十足。
「嗯……工作室的攝影棚,我還在工作。對不起,我不是存心忘了和你的約定,實在是臨時需要我拍照,所以……」劈哩啪啦的就是一大串解釋。
「還在忙?」季裕棠錯愕的問,肚子不識相的發出飢餓掙扎的咕嚕聲。
哇哩勒,從來沒有人敢放他鴿子的,這個安郁茜──
當下他恨不得能夠一把掐死她。好餓……
「嗯,我不知道已經九點了,竟然沒有打電話告訴你一聲。裕棠,真的很對不起。」電話那端的她彷彿急得快要哭了,「你不要生氣,我馬上就好,不要生氣……」她可憐兮兮的哀求。
重重吸了幾口氣,他心裡頓時寬解不少,不是存心的就好。「所以妳也還沒吃晚餐?」
「還沒,人家今天工作超不順利的說……」她哀憐得像等待人家安慰的流浪動物。
季裕棠腦海當下萌生一個念頭,自信一笑,「等我,一定要等我喔!」
不等她會意,他已經掛上電話。
滿臉困惑的安郁茜右手拿湯匙扒著小賀老婆帶來的愛心精緻大餐,一邊對著話筒發愣。
彷彿是一道暖流滑過她的心,整個人呈現極致溫暖的舒適,她以為他會對她破口大罵,結果他卻連一聲責罵也沒有,太叫她錯愕了。
「怎麼啦?」賀德問。
若說天下女人誰最可怕,毫無疑問的,他會把手中所有的票都投給安郁茜。
真虧她扯得出來,明明正愜意的吃著食物,竟然對著話筒睜眼說瞎話,鬼扯自己何等可憐,沒飯吃還得工作,呿──
「真奇怪,我擺了他一道,放他鳥,他竟然一點也沒有抓狂,還拚命對著我喊叫著要我等他,然後電話就掛了。」納悶之餘,她不忘再扒了一口炒飯,吃得滿嘴都是。
她還在發愣,明明方才覺得一片溫暖,可是現下心窩卻又不知不覺的隱隱發酸,她是怎麼了?
賀德眼神嚴肅的一凝,腦子思索須臾,眼捷手快的他下一個動作就是蓋起兩人的便當,搶下安郁茜手上的筷子,「快,不能吃了。」他激動的模樣彷彿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欸,我還沒吃飽欸!」她伸手想要搶回餐盒,再扒一口飯。
「還吃!不能吃了啦,他鐵定馬上就來,屆時要是讓她看到我們兩個在這裡吃得飽飽的,他不殺了妳才怪!男人也是有自尊的欸。」賀德氣急敗壞的搶過餐盒。
「那怎麼辦,我還唬弄他說我還沒吃晚餐,而且我們正忙得天昏地暗……」安郁茜傻呼呼的說,一點都看不出愧疚或緊張,十足的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