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屏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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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貴妃椅上,單可薇姿態優雅的靠躺著,半瞇的眼有意無意的掃著,透過明亮的玻璃看看外頭,又看看屋內,不時還得揚手護在她的眉眼上,遮擋頑皮的日光,只是反覆須臾,她禁不住的歎氣了。

  「唉……」又長又軟的歎息,像是豢養在古老宮廷深閨的無奈女人。

  悶,真是悶,這屋子、這日子怎麼會冷清無聊到這個地步?她半撐起身,雙眉緊揪著。

  聽聞母親的歎息,一旁的單璽機伶的停下手邊翻閱報紙的工作,鬼靈精怪的抬起她明亮慧黠的眼眸。

  「媽咪?」試探性的一喚,心裡頭已在揣測。

  驀然,單可薇孩子氣的朝女兒睞去一抹耍賴神情,裸足霍然落地,連毛拖鞋都沒套,披散著頭髮,就這麼雷霆萬鈞的踩過冰涼的地板、地毯、地板來到那扇大窗前,雙手賭氣似的猛地推開,她探出半個身子朝外大聲吶喊。

  「湯、鎮、權,我恨你──」隨即她像是失了精力的靠在窗欞,心裡漫過一股細微的舒坦,但僅僅只有一秒鐘。

  這男人怎會如此無情無義?撇下她不聞不問這麼久──

  忽地,一旁的小身子不知幾時靠了過來,依樣畫葫蘆的用雙手圈著嘴,朝窗外猛喊,「臭爹地,我要詛咒你拉肚子、鼻子過敏、頭髮掉光光、啤酒肚、性無……」小嘴刻薄的詛咒著。

  單可薇食指猛戳她,「欸、欸、欸,單小璽,妳鬼扯什麼?他是妳爹地欸,要他真變成那副鬼樣,當心我一把掐死妳。」她惡狠狠的對女兒警告。

  「妳不說恨他嗎?怎,又捨不得啦?」噙抹笑,她戲謔的看著母親。

  「呿,鬼扯啥,我才沒有捨不得。」單可薇驕矜的轉身,走回去套上毛拖鞋,然後又一屁股的坐在貴妃椅上。

  小單璽看著母親口是心非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

  「欸,小璽,妳看了那麼久的報紙,到底看出個名堂了沒有?」

  「沒有……」她拉長了嗓音,「風和日麗,天下太平,連一點雞鳴狗盜的鳥事都沒有。」

  「雞鳴狗盜?」單可薇莞爾的睞去一眼,「喲,妳這小嘴兒越來越厲害,趕明兒我這娘親可比不上妳刁鑽了。」

  「小的不敢。」誰比得上妳這卡拉波斯魔女?單璽暗自嘀咕著。

  單可薇攏攏長髮,「小璽,潘芭杜最近怎麼這麼無聊?靜悄悄的。」

  「不無聊啊,派翠西亞今天忙到沒時間對我喳呼,還有,妳瞧外頭那些來回穿梭的遊園車,人聲鼎沸呢!只不過我們家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有人吵翻天也聽不見。」

  「什麼潘芭杜,我真恨妳大舅,把這爛攤子扔給我,人就天高皇帝遠的閃得不見蹤影。哼,我還以為掌管潘芭杜會多有趣呢!」

  「是很有趣啊,只是有趣的泉源最近不在維吉尼亞。」她以納涼的口吻道。

  誰不知道只要一個禮拜沒爹地的消息,她偉大的媽咪就會渾身不對勁,脾氣暴躁、心情低落、看啥都不順眼。

  單可薇瞇起眼,揪過女兒,「好小子,妳知道妳爹去哪兒了?」

  「也沒啊,就是大概猜猜而已咩……」她陪著笑,因為娘親的臉色有點恐怖。

  「最好沒,要不然我──」

  房裡的電話響起,打斷了單可薇的威嚇。

  單璽機伶的跑過去跳上床,搶先抓起床頭櫃上的電話,「嘻嘻,媽咪快息怒,我接電話……」

  白眼一掃,單可薇饒了她一回,只是腦子又不斷的想著那個可惡的男人去哪兒了?都已經年終歲末了,也不會來瞧瞧她好不好,胖了還是瘦了,這男人……

  單璽掛上電話,「媽咪,快更衣吧,派翠西亞說陸希傑先生又來了。」

  「陸先生?」眉一挑,「他還來啊!潘芭杜裡能賣的水晶燈都已經賣光了,他還想怎麼樣?」她口中唸唸有詞,雙手不忘開始更衣,「咦?小璽,難不成買水晶燈只是幌子,他其實是覬覦我的……」眼睛不停眨巴眨巴。

  單璽差點沒摔下床去,掌心往自己額頭一拍,「天!怎麼又在異想天開了。」

  動作難得利落的單可薇把自己打扮得優雅美麗,抓起繡扇,腰肢款擺的走出去,臨消失前不忘回頭對女兒說:「我不管妳有什麼門路,總之,馬上打電話告訴妳爹地,他再這麼不當我一回事也沒關係,因為我馬上就會有新歡了,叫他哪邊涼快哪邊去。」她發狠似的宣稱著。

  重重的高跟鞋聲響顯示出她有多生氣就有多生氣,然而單璽只是歪倒回床上,繼續翻找她要的新聞,至於娘親交代的傳話,再說吧!

  依單璽年幼的眼光看來,有腦子的聰明男人都寧可選派翠西亞,也不會選她娘,而這世界唯一會失神愛上她媽咪的,也就只有他爹那火山孝子。

  至於陸先生……呵,全潘芭杜的人都知道陸先生在覬覦什麼,但絕對不是覬覦她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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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明媚動人,交錯往來的遊園車讓潘芭杜看來熱鬧非凡,每個人都為自己搜尋到的好東西而沾沾自喜,要不也早已經傾倒在這奢華壯麗的仿凡爾賽宮的巴洛克建築。

  其中一輛遊園車穿越林木往主宮殿的方向而來,三個大男人從遊園車上下來,神情凝重的似在探討什麼人生哲理。

  季裕棠一馬當先的走著,天生俊俏的容貌搭配他一身打扮,活脫脫是都會雅痞代表,只見他自信行走問,脖子上的銀煉輝映著陽光閃耀,一如他總是能夠洞燭先機的眼眸。

  「裕棠,這件事情總不能就放著不管吧?」走在後頭的胡乃元問。

  他停下腳步轉身眼眸一掃,「管?!你想要怎麼管?希傑這傢伙你是今天才認得嗎?我們認識多久了?只差當初我年紀尚小、人在台灣,沒機會跟他一起穿開襠褲。」他語氣不冷不熱的說。

  「可是,那是我們的員工旅遊欸,辛辛苦苦工作不也就是為了好好放鬆一回嗎?」岑修賢說,感覺他還在心痛,為了即將失去的員工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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