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懷疑他的話。「我倒覺得你皮嬌肉貴,看起來很不禁撞。欸,真的撞疼的話要說哦,不要逞強。」
她爬了起來,伸手拉了他一把,雙眸仔細的審視著他全身上下,他的膚質白皙細緻,身上所流露出的雍容矜貴,讓人覺得他縱使不是出生在富貴之家,起碼也是相當不錯的家庭,今生恐怕尚不曾做過什麼粗活,所以才會連釘子都釘不好。
曲揚風揮了揮衣服,不滿的瞅睨她,「妳真的是太小看我了,我身強體健,肌肉結實,如果妳用力打我一拳,痛的可能是妳的手。除了不會釘釘子,我會的事可多著咧,妳不要把我看得那麼沒用好不好?」
「是,我從來沒有小看過你,我知道你很棒,行了吧。」唉,男人真是愛面子。
「很沒誠意。對了,妳剛才怎麼會跌下來?」方纔若非他反應夠快,她的頭恐怕會狠狠的朝下撞到地上不可。
「呃,可能因為陽光太烈了,曬得我頭暈眼花。」她撿起透明的環保水杯,密合的蓋子將水安全的鎖在裡頭。對了,她今天答應了楊醫生要去回診,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將該補的窗子補好?至少孩子們住的房間要先弄妥,明天幼兒園開學,就沒太多的時間做了。
「大家吃飯了。」丁媽媽來喚他們用餐。
木華朝那幾個幫忙的孩子們交代,「別忘了要先把手洗乾淨哦。」
「好。」他們早餓得肚子咕嚕叫,一聽到吃飯,開開心心的放下工具,一溜煙的跑去洗手台前洗手。
「快樂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一頓飯而已,大家就可以笑得這麼開心。」曲揚風看著那幾張天真的童顏,若有所感的說。
「小孩子們是很容易知足的,他們不像大人有那麼多的物慾需求。」
他點了點頭。「有時候擁有的太多,很多感覺反而變得麻木了。」
「我覺得快樂並不在於擁有東西的多寡,更不是一種外在的形式,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受,只要你有一顆輕鬆的心,即使只是靜靜的吹吹風,看看藍天,聆聽小鳥兒鳴叫,也可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領著他往飯廳而去。
「但想要有一顆輕鬆的心談何容易?」那要像她這麼達觀的人才能辦得到吧。
她輕搖螓首,「只要把注意力從讓自己不快樂的事情上移開,不要老是去想著自己失去的或是無法擁有的,多去留心自己已經得到的,自然就會覺得滿足了。」
「木華,妳這張嘴常常會說出讓我訝異的話來。」短短的幾句話便敲入他的心坎,將他原有的思維攪亂,同時也讓他重新思考一些自己從來不曾想過的事。
與她相處得愈久,便愈欣賞她生活的態度,對她初萌的愛意也逐漸加深,唉,真是糟糕,她簡直像福壽螺一樣,蠶食鯨吞著他胸口的位置,只不過漫溢著的感覺是甜蜜的。
木華笑了笑,「那是因為我們的生活領域和際遇不同,對各種事情的看法自然會有異。」每個人的想法都反映著自己的人生態度,並沒有所謂的優劣之分,她是個死神已在她身邊徘徊的人,盡量讓自己過得愉快,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他拉住她的手,看著她,「欸,如果我說我想吻妳那張伶牙俐齒的嘴,妳給不給吻?」不同於以前交往的女子嫣紅的朱唇,她淡淡的唇色對他更具有吸引力,很想品嚐那單薄的唇瓣吻起來的滋味,是否跟他想像中的一樣美好。
「給,」她翻翻白眼,這傢伙老是這麼輕浮隨便。「給你一拳,要不要?」
「如果吻妳的代價是一拳,倒也……挺划算的。」
見他陡然傾過臉來,她駭了一跳,慌張的伸手就摀住他的嘴。
「喂,你別鬧了哦。」
曲揚風探出舌舔著她的掌心。
「啊--」她低呼一聲,連忙縮回自己的手。「好惡哦,原來被賴皮狗舔到的感覺是這樣!」
「欸欸欸,妳給我說清楚,誰是賴皮狗?」
木華扮了個鬼臉。「吃飯啦,不跟你鬧了,賴皮狗。」說完笑盈盈的奔進飯廳裡去。
人要趁還能笑的時候,盡情的歡笑--
笑臉永遠比哭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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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下午來了幾位附近的鄰居,大家一起幫忙,沒多久就將該修補的木窗和屋頂補好,木華才能勻出空檔來醫院回診。
曲揚風硬要陪她來,拗不過他,不過她只肯讓他載至門口,所幸一來就遇上陪妹妹來探病的林玉詩,這才省去她還得費心想法子支開他,留下兩人在外頭寒暄,她快步的進了電梯,來到十樓。
在診療室被楊醫生叨念了一頓,下樓來,那兩個人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約略的窺出曲揚風的耐性似乎用罄,吊兒郎當的神色裡多了幾分厭煩,而林玉詩臉上卻仍一片癡迷,纏著他不肯放,看來她真的是很鍾情他呢。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還在思忖著該不該這個時候過去打擾兩人,就見林玉詩走了過來,滿臉酸氣的嗔問--
「木姊,妳這是什麼意思?明明就是我先跟揚風在一起的,妳為什麼要橫刀奪愛?」平時嬌嬌怯怯的人,一旦盲目起來,霎時化身為母老虎,伸出她的利爪,揮向覬覦她獵物的人。
「呃,妳誤會了,我沒有橫刀奪愛,我和揚風之間不是妳想的那樣,我們純粹只是朋友。」木華好言解釋。曲揚風不喜歡她,絕不是她的因素,她不想無故被怨恨。
「妳少來了,什麼朋友?男女之間是沒有純友誼的,男人會慇勤的接送女人,只有一個原因,他想泡她!」方才與曲揚風說話,他冷淡得愛理不理,頻頻想甩開她,一看見木華出來,臉色便頓時一亮,讓她無法再欺騙自己,他喜歡上木華了!
但,是她先和他約會的,木華豈能不顧道義,趁她離職就搶走了他,太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