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幾個鑽研血液方面疾病的專家,需要我介紹給你嗎?」看他似乎不想多說什麼,闕天笙也識趣的沒再追問。
曲揚風立刻點頭。「好。」他忙不迭從車子裡拿出紙筆遞給他。
闕天笙隨即寫上了三、四個人名和任職的醫院。
「就這些人,他們可以說是這方面的權威,你打到醫院去找他們,報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別太擔心了,隨著醫學的進步,這種病的存活率也大幅提升不少。」他安慰的道,兩人認識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見到揚風一向悠哉閒適的臉上出現這種神色,可以想見那人一定在他心裡佔有極重要的地位。
該不會……這浪蕩小子動了春心吧?
將紙條小心的收進口袋裡,心情略微輕鬆了一些,曲揚風這才朝老友露出笑容,「對了天笙,你怎麼會又跑來台中了?」
「你這傢伙,我剛才說的話你完全沒有聽進去?」闕天笙笑罵一句,說道:「我來找樣東西。」米子芙還留在台中,可見他的情報應該不會有錯,那架神奇的留聲機可能就在這裡。
「找什麼東西?」
「一架留聲機。」
曲揚風霎時聯想到那架不知何故突然出現在自己車上的留聲機。
「是什麼樣的留聲機讓你特地跑到這裡來找?」他好奇的問。
「那是一架很古老的留聲機,曾經是我奶奶卡內利家族那邊所擁有的,後來失竊了,我奶奶一直掛心著,想找回來。」
「我也幫你留意一下吧,它的外觀是什麼樣子?」
「它是用紫銅打造的雕花喇叭,黃銅材質的喇叭管,背部以鑄鐵製成拱形基架,底座為柚木色的,以手搖轉動,」闕天笙取出一張照片給他看,「喏,大約就跟這架的模樣差不多。」
「這架留聲機好像是……」
「怎麼,你見過它?」看曲揚風一副似曾相識的模樣,闕天笙驚訝的問。
細看須臾,他搖了搖頭。「看過類似的,不過它底座的顏色和你說的不一樣,是桃木色的。」
「那就不是了,我要找的是柚木色的。」他已經委託了不少家古董店幫他留意,可是類似的很多,卻始終找不到他要找的那架。
沒人知道,僅因為底座的顏色,闕天笙與所要找尋的留聲機再度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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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凝的氣氛瀰漫在金鑽飯店十八樓的豪華套房內。
對峙的兩人一個神色嚴肅,一個怒目以對。
「跟我到台北去!」曲揚風再一次重申適才的話。
「不要。」木華依然回答同樣的答案。
「妳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妳就算不為自己著想,難道妳寧願讓丁媽媽和所有的院童為妳擔憂著急嗎?」
「如果不是你多事告訴丁媽媽,她也不會知道……」她氣極回道,忿忿的瞪住他。
他沉聲回道:「如果我不告訴她,說不定等妳哪天死了,她都還不知道妳的死因是什麼,這麼欺瞞一個老人家,妳於心何忍?」
下午過來,他決定先和丁媽媽談談,也許她知道木華的病情,這才訝然的發現,丁媽媽也一無所知。
於是他將醫院的檢驗報告告訴丁媽媽,兩人討論的結果,意見一致,都認為木華必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卻刻意隱瞞大家。
商量須臾,由丁媽媽去試探木華,終於證實了她早就知情了。
「我只是不希望她擔心,院童的事已經夠教她操心了,我何忍再為她添上一樁煩惱,換作是你,你忍心這麼做嗎?」
這種病不是短時間能治好,與其讓大家在憂心中度日,她寧願大家不知情,快快樂樂的生活,直到無法再隱瞞下去的時候,再找個借口,悄悄的離開,不讓大家為她傷心,永遠記得她歡笑的容顏就好。
她這樣的心願也算過份嗎?
「我更不忍心看妳獨自承受著這種痛苦!」曲揚風眉眼間儘是不捨的憐惜。「跟我到台北去,我找最好的醫生為妳治療。」
她息怒搖頭。「不可能的,揚風,這種病在台中或是台北治療都一樣。」她現在唯一的希望是能等到相符的骨髓捐贈者。
見她仍執意不肯,他心一橫,脅迫的道:「如果妳不跟我去,那麼慈心的事我就撒手不再管了。」
「你怎麼可以用這種事來威脅我?!」已息的怒火又起。
他毫無轉圜餘地的強硬道:「去不去就一句話,妳決定吧,如果妳肯跟我去,我保證孩子們絕對可以得到最妥善的照顧,如果妳不答應,這一切就當我沒說。」
明白他是為了她好,她沒有辦法怪他。她幽幽歎息,「你又何必呢?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揚風,無論將來如何,我都很感激你。」
「我不需要妳的感激,我只希望妳能健健康康的活著,隨時隨地的綻放妳的笑容。」微斂的眉眼流露著毫不掩飾的情意。「為我活下去,拜託!」握住她的手,曲揚風輕喃的聲音裡隱含最真摯的感情。
木華動容的深睇著他良久,最後,緩緩的頷首。
她想活下去,真的,好想好想。
如果還有明天的話……她要告訴他,「嘿,跟你說一個秘密,我發覺我好像喜歡上你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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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華,客廳那裡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妳這邊需不需要幫忙?」葉鳳走進敞開門的房間,隨即瞟到架上的留聲機,「咦,這東西怎麼會在妳這裡?」
「那是揚風送我的。」她笑了笑,抹了抹額上沁出的冷汗,打包完最後一箱東西,她坐在箱子上略事休息。
「揚風?」一雙桃花眼笑瞅著她,葉鳳問道:「木華,妳老實告訴鳳姊,妳跟他是不是在交往?要不然這小子哪這麼好心,居然提供自家的別墅來安置育幼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