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忙問:「沈東陽,那你還有沒有手電筒?」四周黑抹抹地,連盞路燈都沒有,雖然月色很亮,但還是很恐怖廿!
原來他才是阿芳的意中人!
雪峰就著微弱的燈光不禁多看了來人兩眼,是長得人模人樣,而且看起來還挺有責任感的。
「我只剩這一支,可是還有其它同學要一起走。」沈東陽拿著手電筒指著身後的六名同學。
「那我們怎麼辦?」怕黑的阿芳快哭了。
「我的鑰匙圈有照明功能,雖然沒有手電筒亮,但勉強可以用用。」棨武拿出口袋裡的鑰匙圈一壓,果然有一道小小光亮射出。
「阿芳,你怕黑,就跟沈東陽他們一道走吧。」雪峰為好友製造機會,夜遊最容易讓感情加溫。
「那你呢?」所幸阿芳還沒到見色忘友的地步,仍記得要關心一下朋友的安危。
「沒關係,我跟談學長走在你們後面。」她寧願跟談棨武兩人在後面慢慢走,也不要跟陌生人閒哈拉。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在無形中已將談棨武歸列為熟人。
沈東陽忙催促道:「我們快點走吧,要不然會跟不上其它人。」 一行人這才在沈東陽的催趕下紛紛上路,由雪峰和棨武殿後。
雖然棨武的小照明燈不夠明亮,不過已經足夠,遇到難走的小路,他會紳士地攙扶著她,但不會乘機吃她豆腐;他也不聒噪,只偶爾閒聊幾句,排解靜寂的氣氛。
這一路行來,讓她難得心情愉悅,她鮮少跟異性相處這麼融洽呢!看來她跟這位談學長頗合得來。
走不到一個小時,雪峰和棨武明顯落後許多,但他們倆都不在意,反而很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和悠閒。兩人信步走來,偶爾閒聊幾句倒也愜意。
這時天色漸亮,棨武突然指著另一旁的斜坡,問道:「想不想走小火車軌道?」
「可以嗎?」很讓人心動的建議,聽得雪峰的眼睛發亮。
「當然可以。」他帶頭穿越過空無一人的馬路,指著坡旁僅容一人走過的崎嶇小路。「從這裡上去就是小火車的鐵道。有興趣嗎?」
「當然。」她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放在他等待的掌心中,跟著他攀爬上坡。
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跟男生牽手,感覺有些麻麻的,讓她不禁納悶,是否跟異性牽手都會如小說寫的會有觸電的感覺?
看到鐵道兩旁的紅葉繽紛,總算讓她眉開眼笑,覺得不虛此行。
由於阿里山的地勢較高,氣溫變化大,林葉的顏色也絢爛多變,墨綠、金黃、橘黃、火紅,將十月底的阿里山渲染得熱鬧非凡。
「哇!好美喔!」她讚歎地看著眼前的美景,好奇地回頭問道:「你怎麼知道上面的鐵道風景比較好?」
他輕描淡寫地回答。「我曾經走過一次。」
見她不時彎身撿拾紅葉的身影,不由得讓他再次和葉燕莎的影像重迭;記得她也曾這麼做過,只是場景依舊美麗如昔,但人事已非!
雪峰看著啟武飄忽的眼神,心裡泛起些微酸澀,直覺猜到他那次並不是單獨前來,陪他前來的人一定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交往中的女友。 為了擺脫心裡頭悶悶的感覺,她趕緊轉移話題。「你怎麼會想參加學弟的活動?」他不像是個喜歡玩的人。
「最近發生一些事情,所以想出門散散心,轉換一下心情。」只是觸景傷情, 又讓他想起葉燕莎來。
看到他更為消沉的表情,雪峰有種踩到地雷的感覺。他不會是剛跟女朋友分手吧?而他女朋友正是那位陪他走過這裡的人?
「沒錯。」他的聲音輕如歎息。
他的回答嚇了她一大跳。「咦?!」 莫非他有超能力可以聽到她的心聲,還是說……她不小心說出口了。「你…… 我、我剛剛有說什麼嗎?」她小心翼翼地確認。
「你問我是不是剛跟女朋友分手?我說沒錯。你還問我是不是跟她一起走過這裡?我的答案也是沒錯。」看見她一臉不敢置信、誇張又逗趣的表情,他好心地替她解答疑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問……」天哪!原來她真的問出那麼唐突的問題,這一點也不像她會做的事!她今天是怎麼回事?平常的她不是如此多話的人啊!
「算了,那也是事實。」坦承分手的事實,讓他心裡的鬱悶少了一半。
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她又大著膽子問道:「願意說說嗎?」她不否認自己很介意他以前女朋友的事,而且在確認他們已分手的事實後,心裡有幾分竊喜。
棨武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就他的觀察,她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才對,為什麼她對他的情事這麼感興趣?莫非……
從他的眼神,她意會到自己的過分熱切,連忙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呃……我是想你說出來可能會舒服些,不過……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他無語地找了一塊舒服的石頭坐下,示意她也坐在一旁,接著緩緩地說著他逝去的戀情……
「其實你們兩個長得有點像,所以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時,也嚇了一跳。不過仔細一看,我發現你長得比她漂亮多了。」棨武以半開玩笑的方式做了開場白。 但他最後一句話並不假,因為雪峰的五官比葉燕莎細緻秀麗,清冷的氣質也比她多了幾分貴氣。
她們倆的個性更是南轅北轍。雪峰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性子偏冷不喜歡出風頭;葉燕莎則像只孔雀般喜歡得到眾人的注目,而且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來達成目的。 為了她的索求無度,他已經兼了好幾份差,但仍不能滿足她的需求;雖然他的家世不錯,但他自從上大學後,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負責,又怎能為了她伸手跟 家裡要錢?
「……」難怪她總覺得他看她的表情含有審視的意味,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她是我們研究室的助理,我跟她交往三年,但是兩個月前她毫無預兆地突然提出分手要求,然後人也跟著消失無蹤,我找了她半個月,但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