棨武這小子的女人運還真好哩!不但追走葉燕莎,又把到這位大美人,為什麼這種好事就輪不到他呢?他也長得不差呀!
「她是我……學妹。」頓了一秒,經過短暫思考後,他選擇以學妹的身份介紹她。
學妹?!雪峰訝然地看向他,但他故意迴避她的眼光。
「學妹?」那人也很驚訝。「你什麼時候有這麼漂亮的學妹,我怎麼不知道?」
棨武決定走為上策。「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後立刻拉著雪峰快步離開,不理會後面頻頻傳來的呼叫聲。
「欸?等等,你還沒介紹給我認識啊……喂!」
棨武腳步不敢稍作停留,拉著她來到停車處,發動車子揚長而去,一路飛奔回他的住處。
一進屋,他要她先去與其它兩人共享的浴室梳洗,等她洗好,他才進去洗。 洗好澡的雪峰簡單地用毛巾包住濕淋淋的頭髮,坐在床上發呆……
此刻,她心裡彷彿被石頭壓著,非常沉重。
原來在他心裡,她只是一個學妹而已,連朋友都稱不上。難道這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她還以為……
「你頭髮怎麼還沒吹乾?」剛洗完澡走進房間的棨武,看到她的頭髮只用毛巾隨便包住,毛巾尾端還滴著水,立刻又拿來另一條乾毛巾替她擦拭,斥道:「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要是不小心感冒了怎麼辦?」
「你……」只當我是學妹而已嗎?最想問的話卻梗在喉嚨,怎麼樣都說不出口,因為她害怕即將得知的答案。 在他以學妹的身份將她介紹給他朋友之後,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虧她這幾天都隨身攜帶在鹿港抽的那支籤,以為這樣神明就會保佑她,讓她如願以償!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迷信?好像是從知道出口己愛上他之後吧!
棨武故作不知情地拿來吹風機,藉機想轉移注意力。「我幫你吹乾吧!」
說實話,她沒問出口,還真讓他鬆了一大口氣!
聰明如他,又怎會不明白她想問什麼呢?只是連他自己都很迷惘,不知要如何定義她的地位,這教他如何回答呢? 當然,對他來說,她絕對不只是學妹而已,還有著更複雜的關係和情感;融合了朋友、同學和情人的角色。但是他沒辦法大聲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因為他的心還在排拒。
因為葉燕莎,他不敢再涉及情愛,甚至在認識雪峰的前兩個——他還有著遊戲人間的心態;不談情、不說愛,只要單純的性關係。
雖然有時會覺得空虛,但起碼他的心是安全的,絕對不會有再次受傷的機會。 的確,跟雪峰在一起時,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心靈契合和滿足感;但是相對的,一旦面臨分手,那種剖心的痛,絕對會比葉燕莎帶來的傷害還要嚴重,而這正 是讓他裹足不前的原因。
一朝被蛇咬,終年怕草繩。
他不否認自己瞻小又自私;既不願負責任,又想享有她的溫柔和愛。沒錯,他一直知道她愛他,否則不會將女人最珍貴的第一次交給他!正因如此,他才會心虛和內疚,因為目前他無以為報。
這一晚,兩人各懷心事,雖然同床,卻是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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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一早,棨武打電話到雪峰家和她相約出遊,這是他第一次打電話到她家,也是他們首度在假期時相約到外面約會。
雖然自從在城隍廟碰到他同學之後,他們兩人的關係有些緊繃,但隨之而來的期末考倒是佔去她不少心思。後來又碰到寒假,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聯絡,她還以為他們之間已劃下休止符了,沒想到他會打電話到她家裡約她。 這讓她好開心,樂觀的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往前跨進一大步!
問明地址後,他開著父親的車子來到她家巷口接她,兩人一同前往木棚的「貓空」,那裡正是杏花盛開的好風光。
「沒想到這裡開了這麼多的杏花……」雖然春寒料峭,但枝頭的杏花卻因而更加嬌艷燦爛。
這是木柵山區一處名為「杏花林」的風景區,顧名思義當然開滿了杏花,尤其是春節前後,更是最美的賞花時刻,難怪湧進了很多遊客。
「我爸媽經常來這爬山,所以我才知道這地方。」以前這裡沒什麼觀光客,少了喧嘩、多了寧靜,不像現在像個鬧市。
「你們家在這附近嗎?」她故作不經意地問起,這是他第一次談及家人。
「嗯,我們家就住在木柵,離政大不遠。」他簡單地帶過,並沒有提及太多。
他的反應不免讓她有些失望,一般來說,如果有朋友來到家裡附近,通常都會邀請朋友到家中坐坐,介紹給家人認識。
還是說,他並不想將她帶回家介紹給他父母認識?
不行!她搖頭甩開負面思想,再想下去的話又會重蹈城隍廟那天的覆轍,讓彼 此心情都不好。 再說,感情的事急不得的,他可能還沒擺脫分手的陰影,不應該太勉強他。 這麼說服自己以後,她的心情好多了。
兩人開心的賞花,晚餐又去吃了一頓山中野菜後才下山。途中經過政大,他也沒表示什麼,就這麼一路開車送她回家。
當車子到達她家巷口後,她主動提出要求。「你要不要到我家坐坐?」既然他 如此被動,就由她主動出擊吧!
「不用了,我沒帶禮物來,不好意思上門拜訪。」他找理由拒絕。
「沒關係,我父母不是那麼在意小節的人。」她不屈不撓地遊說。
「還是不了,我要趕著回家呢!Bye !」他稍嫌急促地道別後,立刻驅車離開,像是怕被強留下來似地。
雪峰站在原地,心情頓時跌落谷底。棨武畏縮不前的行為,已將她一天的好心情全部破壞殆盡!
他不只是不想將她介紹給他的親朋好友,甚至也不願正式拜訪她的家人。
至今,除了他們兩人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們倆在交往。難道他們的關係只能偷偷摸摸地進行,永遠上不了檯面? 這種封閉單薄的感覺讓她好害怕,他們之間的關係太脆弱;只要一個萬一,分了就是分了,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連代為說項的人都沒有;甚至沒有人知道,她曾經在他的生命中佔有一小段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