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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東方光芒乍現,儘管不若盛夏那般刺眼,卻也亮燦得救傅玨凰快要睜不開眼,

  只因她一夜未眠。

  從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等到曙光乍現,等得她心灰意冷。

  原以為他該是會回房同她說明白的,但等上一整夜,卻等不到他的人。他私自打亂了她的思緒,卻又丟下她胡思亂想了整夜,想得心煩意亂。

  她居然為了他的一席話而有所等待……唉,她真是個傻子。

  她何必在意他?他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他真正想要的是那個叫石榴的女人,昨夜的一席漂亮話不過是因為蒙醒在場,可她卻因為他的話而耗上一整夜……簡直是蠢得可以。

  真不敢相信,她竟會如此地在意……只是,她在意他作啥?

  為何要在意他這等自命風流的人?管他到底要納二房三房,甚至要網羅一群家妓,全都不關她的事,只要他開心便成。

  她管不著亦不想管……

  不等了,老呆坐在這兒,好似她真在意他,非要他同她說明白不可。與其在這兒呆坐,她不如去找廷鳳,說不準找著了她,有些卡在心底找不著答案的事便能尋出癥結。

  橫豎洞房迄今都過了一個月,不用怕犯煞。

  要她繼續傻坐在這兒發呆,她肯定會崩潰,況且,他或許根本就沒打算再回房,而她一個人留在這裡等什麼?

  起身往外走,她回頭睇了房內一眼,無意識地歎了一口氣後,隨即往外走。

  然,傅玨凰才離開沒一會兒,隨即有一抹疾行的身影奔進房內,一跑進房內,瞧見裡頭空無一人,他忙探向床榻,驚覺一絲溫度都沒有。

  「難道她昨兒個就不在房裡了?」臧彧炎喃喃自語,神情摻著懼色。

  他緩緩地走到圓桌旁,思忖著她究竟會上哪兒去,該不會又跑到客棧去了吧?還是跑回傅府?

  但,不管如何,他得先去找她再說。

  甫往房門走,腳卻不小心踢著擱在衣櫃前的妝奩,險些絆倒。

  臧彧炎微惱地踹了妝奩一腳,一踢竟然踢開了蓋子,他趕緊將蓋子蓋上,卻又驀地打開。

  「收得這般整齊……」妝奩裡頭,什麼東西全都收拾得有條有理……不,根本就像是碰都沒碰過,好似盤算著隨時準備要走,遂從沒將裡頭的東西給取出。

  她要走?

  她是在逼他休妻,好讓自己可以有個名目回傅府?換言之,她根本就不想出嫁,她根本在等待時機離開?

  驚覺到這一件事,臧彧炎駭然地蓋上蓋子,二話不說地往外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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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已經這麼晚了,我得要走了。」

  西苑主屋偏廳裡傳來傅廷鳳的鬼叫聲,她急忙起身,卻發覺身旁的人無動於衷,低頭瞅著她,探手在她面前揮著。

  「玨凰,我要走了,妳在發什麼呆?」

  驀地,傅玨凰回過神來,抬眼睇著她,不自覺地扯出一抹乾笑。「妳要回去了?不再多待一會兒?」

  「時候不早了。」傅廷鳳指了指外頭。

  她睇了外頭一眼,才驚覺時候真是不早了,她怎麼壓根兒沒發覺?

  「妳要回去了?」

  「嗯。」點了點頭,臨走前,傅玨凰不由得又回過頭。「玨凰,妳是不是有心事啊?」

  她微詫地挑起眉,勾笑道:「沒有。」

  「可我覺得妳今兒個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唉,這樣也叫沒事嗎?「好吧,如果妳有什麼事,記得要告知我一聲,我先走了。」

  睇著傅廷鳳離去的慌張身影,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大姐和姐夫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吧,向來放蕩極了的大姐被姐夫吃得死死的,儘管沒待在濱東樓,卻時時注意著時間,天曉得儘管身處不同院落,但她們依舊是住在同一座宅子裡啊,她在怕什麼?

  沒想到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姐,竟也有落到這種處境的時候,真是一物克一物。

  而她自個兒……真是笑不出來。

  那人,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哩。

  哼,還說什麼晚些他會找她一敘……敘什麼?八成是在溫柔鄉里和別的女人敘吧!

  莫名其妙地丟下句話,逼得她直往他的話裡鑽,想要鑽出他話底的意思,搞得自己心神不寧,真是可笑極了。

  身子往椅背一靠,她不禁勾唇笑得自嘲。

  人家不過是隨口說說的推托之辭,她竟細思得這般認真。

  垂眸笑得淒涼,正打算要起身回房時,突地,聽到陣陣凌亂的腳步聲直奔而來,她不由得走到門邊探看。

  該不會是大姐吧,大姐是個東南西北部分不清的人,說不準找不著回濱東樓的路,所以又踅回討救兵。

  她倚門等著,突覺這腳步聲不像是大姐的,正蹙眉思忖,卻見一抹灰黑的身影自拱門裡竄出,下一刻便將她摟進懷裡,她正要開口喊人,卻發覺這摟著她的懷抱是如此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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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玨凰、玨凰……」

  摟著她的臧彧炎啞聲喊著她的閨名,聲聲淒厲心碎,喊得池的心都軟了;而他的雙臂發狠地將她箝緊,幾乎快要揉斷她的筋骨,彷若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

  這男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想耍弄她?調戲她?他以為這樣很好玩嗎?

  「臧彧炎……」她咬緊牙關,忍住滿眶的熱意,正要開口低斥,卻聽著他低嗄粗啞的聲音響起。

  「早上我進房時,發覺床榻是涼的,根本沒有睡過的痕跡,我以為妳已經離開很久了……我沒想到,回到主屋還可以瞧見妳……老天,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竟然還能夠瞧見妳,天可憐見,這一輩子我只要妳了,只要能夠擁有妳,我什麼都能捨棄。」

  早在八百年前他就該體悟自個兒所有不合理的舉動全都是因為她!他一直都沒發覺啊,一直不解自己為何怕她,只因這份情愫早在多年前便已深植,他卻在多年後才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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