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在作夢嗎?
咦,好像有水滴到她的臉上了?
「玄音,你別這樣!她不會有事的。」
這是……召夜的聲音,玄音怎麼了?
有人在摸她的臉,那小心翼翼又充滿愛憐的撫摸,是……玄音?啊,又有水滴下來了,還流進了她的嘴裡……咦?鹹鹹的。
「玄音,別哭了,你看你都弄濕她的臉了,放心吧,她絕對會沒事的,今天的危險期她一定能平安度過的。你已經兩天兩夜沒闔眼,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有我和召夜看著。」
這嗓音是飆風的。玄音在哭?他竟然在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努力的掙扎著,采情還是無法撐開眼皮。
這是夢吧,一定是在夢中,否則玄音怎麼可能哭呢?一起長大,她不曾看他哭過。
想不到居然會作這種夢,真奇怪。
「不要,我要守在這裡看著她醒來。」
瘠痘的嗓音帶著哽咽,是玄音的聲音,他真的在哭?剛才那鹹鹹的水,不會就是他的眼淚吧?!
「玄音,你雨天沒睡,一張帥帥的臉都有黑眼圈了,難道你希望她一醒來就看到你這副憔悴的醜樣嗎?」
「是呀,你去睡一下吧,等你明天醒來,我相信球球也沒事了。」
召夜在說她,她怎麼了嗎?莫非她此刻全身像火焚一樣的痛不是在作夢,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動都動不了?
咦,又有人在摸她的臉了,涼涼軟軟的,不像是手,反而像……是嘴唇,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酥酥麻麻的一陣輕顫,她彷彿可以感受得到他傳遞過來的意念。
那是濃烈的不捨:心疼、憐惜,以及憤怒。
是玄音,在輕吻著她額頭的人一定是他,只有他才會對她有如此強烈的感情。
啊,他吻上她的唇,小心翼翼的輕吻,生怕弄疼她似的。
「對,我這麼的愛妳,妳一定不會有事的。」
夢囈般的輕喃飄入她的耳中,處在無邊黑暗中的她努力的想睜開眼,想看清眼則的人,這低啞的嗓音揪疼了她的心。
只是徒勞,全身宛如被禁錮住了,動都動不了。
「球球,我出去辦個事,等一下就回來。召夜、飆風,妳們先在這裡照顧她。」
玄音的聲音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激動?
「玄音,你要幹麼?」
「我要去找冰姬,我絕對饒不了她!」
「玄音,你冷靜一下,現在不是去做這種事的時候!」
「不要攔阻我,誰敢攔我,不要怪我不客氣。」
她第一次聽到玄音的嗓音裡夾帶了這樣的狂濤怒焰,宛如要殺人似的。不要,玄音,不可以衝動。
「沉睡,你來得剛好,快攔住玄音,不要讓他出去。」
召夜急切的聲音從遠遠的地方傳來,接著她無法再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沒有人聲分散她的注意力,她頓覺全身刺痛難當起來,好疼哦,究竟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呼痛。
隔了好一陣子,聲音才又再響起--
「呼,剛才好險哦。」
是召夜。
「就是呀,玄音激動起來像頭狂獅一樣,攔都攔不住。」
這是飆風。
「我第一次見到玄音那種可怕的表情,如果沒攔住他,真不敢想像後果會怎樣。」
「後果就是他和冰姬拚得你死我活。」
「以玄音如此的狂怒,縱使是冰姬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吧。」
「除非她使用紅靈棒,否則對上抓狂的玄音,真的很難逃過一劫。」
「但是如果玄音真的傷了冰姬,霓幻可能……」
「咦,球球好像快醒來了,我看到她睫毛和眼皮在動。」
「太好了,這下總算沒事了。」
「要不要去叫醒玄音?」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闔眼,我看還是讓他再睡一下好了。」
「說得也是,要不是剛才沉睡拿下墨鏡,讓玄音暫時陷入昏睡,那激動的傢伙就算我們三個人全上也攔不下他。」
啊,好刺眼!她的眼睫插動了下又迅即闔上。
「球球。」床邊的兩人一起呼喚著她。
采情再努力的撐開沉重的眼皮,白亮的光線刺得她極不舒服,她將眼睛瞇成一條細縫,把腦袋吃力的轉向左邊。
乾啞的嗓子一時出不了聲,片刻,她才能勉強用瘖啞的聲音說:「為什麼我……咳咳咳……」一陣乾咳阻斷了她接下去的話。
召夜體貼的為她倒來一杯水,扶她坐起來慢慢的餵她喝著。
「球球,妳是不是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飆風問。
喝完水,滋潤了乾燥的喉嚨和嘴唇,采情看向她們,吃力的點了點頭。
「嗯。」微瞇的眼睛已漸漸適應光線,能再睜大些。
召夜解釋,「妳被紅靈棒傷了,昏迷了兩天兩夜。」
「紅靈棒?」她一臉迷惑,虛弱的問:「我為什麼會被紅靈棒傷了?」她努力的搜尋著腦袋裡最後的記憶。
迷霧般的思緒漸漸變得清明,對了,她和威利到東部去看一個遺址的文物,去了兩天,要回采夢齋時她路過一條小巷口,裡頭突然發出強烈的白光,有幾個人飛快的從白光裡竄了出來,撞倒了她……
記憶到此終止,她淡擰黛眉。
「因為冰姬在跟嚴高他們打鬥,為了脫身她使用紅靈棒,結果,」飆風看著她,「妳可能剛好路過那裡,不小心就被紅靈棒的餘威所傷,而昏迷不醒。還好不是直接被紅靈棒擊中,否則恐怕連霓幻也救不回妳。」
嚴高?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細思了下她記起了嚴高是誰,他就是當年為了奪取紫靈棒,而導致紫靈棒上的紫玉花瓣逸散的人。
見她一臉沉思,飆風提醒她。「妳還記得冰姬嗎?十幾年前霓幻曾經帶著才五、六歲的她到過白籬園。」
采情點了點頭,沙啞的回答,「我知道,不過她只待了一年,在霓幻又出去旅行時,便把冰姬一起帶走了。等好幾年後,霓幻再回到白籬園,卻沒再看到冰姬。記得霓幻當時是說,她回到了屬於她自己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