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捉不到蝴蝶,就像他永遠得不到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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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兒回到了紐西蘭,她在墓前向母親告別,隨即前往意大利唸書,她把戒指收起來,只戴上腕表。
到了意大利,她面對新生活、新環境,就算是孤獨一個人,她也可以過得很好,生活得多彩多姿。她試圖忘記過去,只是,心底始終有著陰暗的一角,她一直無法忘懷宇風。
她不後悔那樣對待凌夏遠,由報上知道飯店發生大火,他死了……她心底不免有些痛快。
只是對於宇風,她良心不安,時時刻刻不在譴責下過日子,對於他的情深意重,她一輩子也還不了。
她下定決心,會用她的一生一世來贖罪,向他懺悔;反正除了宇風,她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她會一輩子不嫁人,因為他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丈夫!
學校追求她的男生很多,她都不為所動,當她二十歲那年,她拿出那枚戒指戴上,對大家宣佈自己已經訂婚。二十二歲時,她再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表明她結婚了!
這些年來,她一直假裝自己已婚,有一個體諒她的好丈夫,每年都會和丈夫去度假,慶祝結婚週年。
這樣的謊言,她又能圓多久?
她不是看不出路琪塔對自己的話總帶著疑惑的眼神,這麼久了,再如何精湛的說辭,少了男主角的獨角戲,總是很難演下去,路琪塔基於朋友情誼,長久以來,一直沒有戳破。
此刻的關島,美得宛如人間仙境。
太陽已經隱沒,月亮又尚未升起,在這白晝和黑夜的交界,她有種無處棲身的落寞和沮喪。每年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讓自己軟弱並放鬆下來,沉浸其中,不想也不動,直到假期終了,才繼續武裝身心。
假期結束,她回到意大利,剛出機場,一打開手機,馬上就接到路琪塔的電話──
「蝶兒,妳回到意大利了嗎?」
「是啊!」
「好玩嗎?」
「當然好玩。」
路琪塔爽朗的笑聲立即從話筒另一端傳過來。「那妳什麼時候回家?」
「天色還早,我想先去米蘭逛一逛,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的服裝點子。」
「好啊!」在掛上電話前,路琪塔又急急喊道:「等一下!我想起一件事了,很重要。」神經大條的她,常常忘東忘西的。
「『Poppy』的代理權日期快到了,很多家代理商搶著跟妳連絡,米蘭分公司那邊的電話都塞爆了……妳要趕快解決!」
「有什麼好解決呢!當然還是老樣子,給『永升』集團啊!」蝶兒的語氣中有著不容置喙的堅決。
「可是,很多家出的價錢比『永升』好上幾十倍!」
「我跟『永升』合作得很愉快,不需要換別家!」從她開始創立「Poppy」,就把代理權給永升集團,只因為……
「可是『永升』並沒有給妳很高的條件啊!蝶兒,妳向來很精明,對金錢也很有概念,這樣每一年下來,妳起碼短收上千萬,員工也少了分紅獎金……」
「這不是重點。路琪塔,妳應該瞭解我,我寧願少賺,也從來沒虧待過妳、沒有虧待過員工。」
「蝶兒,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路琪塔急忙解釋。
「我現在很累,回家再談好嗎?」蝶兒不想爭執,只想趕快掛上電話。
「好吧!」路琪塔自討沒趣地掛上電話。
蝶兒馬上將手機關機,前往米蘭。
米蘭猶如現代意大利的代名詞,深受藝術與時尚的洗禮,著名的主教大教堂就是米蘭的市標,為世界第三大教堂,擁有一百三十五座尖塔、兩千兩百四十五尊雕像,典型的哥德式建築,也是世界第二大的哥德式教堂,深具古典精神的艾曼紐迴廊,拱廊建築呈十字形,是米蘭最繁華的地區。
漫步了一會兒,她突然發現後面好像有人跟蹤,不由得加快腳步,閃躲到櫥窗角落。
沒錯!真的有個東方男人尾隨在她後面,藉由玻璃的反射,她看到對方一副焦急的模樣。對方找不到她,飛快往前走。
她鬆了一口氣,緩緩走出來,表情呆滯地望著櫥窗上的倒影。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這一定是米蘭的奇跡,這一定是意大利的浪漫!」冷不防地,玻璃櫥窗反射出剛剛那個男人的身影。
蝶兒嚇一大跳,立刻回過頭,他怎麼又追回來了?
「你要幹麼?」
這個西裝筆挺的東方男人操著流利的中文。「我希望我沒看錯。」他的表情充滿驚喜。「妳是不是胡蝶兒?」
「你是……」內心深處的記憶破繭而出,眼前挺拔的男子,彷彿似曾相識。「你是……阿新!」
「是的。天啊!妳真的是蝶兒……」他仍然處於驚喜狀態中。「我是周仲新啊!妳消失好久了,萬萬沒想到,我居然會在米蘭碰到妳!」
蝶兒的臉沉了下來,一派簡潔地說:「我住在意大利好久了。」
「我是出差,公司派我來辦一些事。」他拉著她不放。「這裡講不清楚,我們找間咖啡店聊聊吧!」
蝶兒其實很想甩頭就走,可是,平靜如水的心又激起漣漪,她想知道關於宇風的種種……畢竟,這幾年她只能從商業雜誌或媒體專訪得知他是永升集團的總裁,或是從八卦的花邊新聞得知他總是讓女人傷心落淚的戀愛史,但是,那些虛虛實實絕對比不上周仲新口中透露的真實。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很想知道,宇風到底過得好不好。
「我們有九年沒見面了吧?」周仲新話裡帶著一絲哀愁。「那年暑假結束,妳和宇風也玩完了……我後來才知道你們不是表兄妹,而是情侶。宇風說妳回紐西蘭了,那時他爸爸驟逝,他又忙著出國唸書、處理並繼承遺產,妳又離開他……那段日子,他真的陷入愁雲慘霧,很慘。」